聽,她以為自己不說,顧諾一就永遠不會知道她的事,可她想錯了。顧諾一知道她媽媽的過世,也知道她沒考上大學,還知道她前年與經紀公司解了約,知道她想要隱藏的所有難堪。
可閻小朵要忍著,她現在有求於他,她必須低聲下氣。眼中噙著的淚又被閻小朵努力的憋了回去,她勉強的笑著,“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呀,現在當了大明星你都看不起人了。”
閻小朵說出這番話後,心裡很酸,好像有條魚在胸口來回的遊走,令她輾轉反側,坐立難安。閻小朵很敏感,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敏感只能自取其辱。
顧諾一出奇的煩躁,他推開閻小朵上了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後視鏡裡的閻小朵慢慢的蹲在了地上,他猛地打著方向盤,車上了柏油路,閻小朵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顧諾一吞了一粒木糖醇,清涼的味道在口中縈繞,頭痛之症隨著藥效稍有緩解。腦海中卻總是浮現著閻小朵想哭卻微笑的臉龐,他拿起手機在“接聽”一項裡找到那個號碼撥了過去。沒有長久的等待,好像是刻意在等他的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顧諾一邊察看路況邊說,“一個小時後我回去,定在什麼地方見面……”
閻小朵在那裡蹲了許久,春風吹得她臉頰通紅,她吸溜著鼻子繼續無聊的拔著草,方圓一米的範圍內,估計以後都寸草不生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從旁邊的小餐館要了一份拉麵狼吞虎嚥的吃著,阿華又來了電話,閻小朵不耐煩的接起,“你又怎麼了?”
“小朵,你還在外面嗎?!你可別走啊!你找找人,我明天要被移交到看守所了,十天之內你一定要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否則就要移交到河北那邊了!”
沒有油水的拉麵湯裡映著閻小朵佈滿血絲的雙眼,她用筷子調撥著麵條,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去哪兒給你找認識人去?你做了這種沒羞沒臊的事關半年也好,省的再破壞社會風氣!”
阿華還在說著好話,閻小朵不想聽便結束通話了。一大碗麵她竟然吃了個底朝天,連一口湯都不剩。身子暖和些了,她坐在餐館裡發呆。雖然和阿華說了狠話,但還是要想辦法才行。
閻小朵在公安局外進進出出很多次,卻都不知道要找誰,明天就是週末了,下午的局裡冷冷清清。她狠了狠心,看來只能找那個接代言的廠商了。
從北京出來時有些匆忙,她沒有化妝,隨便在路邊攤買了十幾塊錢的化妝品,稍稍的做了些打扮,便給廠商打了電話。鄉鎮裡的企業總歸沒見過什麼世面,聽說閻小朵要見宣傳部的負責人,竟然連廠裡的老總也一起來接待了。
閻小朵端著架子不苟言笑,瀟灑的為老總在臺歷上籤了個名,油頭粉面的老總還得到了和閻小朵的合影,樂的合不攏嘴,要求秘書立刻沖印成五十寸的照片掛在公司的走廊裡。閻小朵七拐八拐的閒扯著,終於把話題扯在了阿華的身上。
老總聽完了經過,摸了摸錚亮的頭,“閻小姐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只不過有點兒難辦。這會兒正嚴打呢,雖然我們是本地人,但也要遵紀守法不是?”
這樣明星的架子好久不端,現在都有些生疏了,閻小朵矜持的笑著說,“那當然,可阿華是初犯,我想還是可以通融的。”
有求於人就會身不由己,厭惡應酬的閻小朵硬著頭皮上了酒桌,謝頂的老總開出條件,只要閻小朵幫他撐撐場面,他便找關係把阿華從局子里弄出來。
這酒席一直喝到了夜裡十一點,之後閻小朵又陪著這群油頭粉面去了KTV,雖然縣城不能和北京相比,娛樂場所卻絲毫不遜色。巨大的包廂裡,暴發戶老總們手攬小姐醉醺醺的繼續暢飲,閻小朵就拿著話筒站在包房中央,他們點一首,她唱一首,都是些惡俗沒有內涵的歌。
閻小朵喝了半斤的白酒,現在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