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升騰,十幾條朦朧人影靜靜的坐在黑氣中一言不發。
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酒罈,手中都有酒碗,他們不斷的給自己倒酒,不斷一口將濃烈的酒水喝得涓滴不剩,然後繼續往碗裡倒酒。
秘殿中充斥著刺鼻的酒味,他們這樣坐著已經有很長的時間。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個蒼老但是極其有力的聲音突然猶如暴雷一般響起:“一群沒用的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一代不如一代!早知如此,當初他們剛生下來時……掐死了丟出去喂狼都好。”
一個同樣蒼老,帶著一絲陰柔之氣,有點有氣無力的聲音冷笑了一聲:“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把自己的兒孫掐死丟出去喂狼,你們家還有這個規矩?這麼多年老朋友了,我還真不知道這回事情……你掐死過多少兒孫啊?”
“你!”蒼老有力的聲音爆響,秘殿中的黑霧驟然晃動了起來。
“夠了!”另外一個很有威嚴氣息的聲音制止了兩人可能的衝突:“不要浪費了我這一鼎滋潤心神的‘黑甜香’。別顧著喝酒,要喝酒,回自家酒窖裡愛喝多少喝多少。動動腦子,想想法子!”
秘殿中一陣沉默,過了許久,一個沙啞的聲音陰沉沉的說道:“垚侯姬昊那小鬼……帝舜還沒開口麼?殺了我們各家這麼多的長老,帝舜覺得,他能護得住姬昊?”
那極有威嚴感的聲音冷笑了一聲,冷冰冰的說道:“帝舜當然知道,姬昊殺了各家這麼多的長老,他護不住姬昊,他怎麼護?人皇而已,人皇就有多了不起麼?離開了我們各家的支援,他這個人皇算個屁!”
“帝舜不開口,就是他心知肚明他護不住姬昊……所以,姬昊是必死無疑的!”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在於……治水成功了,這裡裡外外,我們可沒一點功勞!”
秘殿中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相互指責起來。
有人大聲抱怨,說治水之初就應該聽他的話,大家多少出動一些精銳人手,如此也能多少得一些功勞。
也有人大聲指責,說在夔門一戰的時候,就應該聽他的話,用暴力手段禁錮了姬昊和姒文命,如此一來九大龍門的功勞就妥妥當當是他們的了。
還有人大聲叫囂,就算姒文命得了治水的全功,但是姒文命是否能登上人皇寶座,這還得看他們的意思!有人望了不起麼?被天下子民感激了不起麼?有治水的天大功勞了不起麼?沒有他們這些氏族的支援,這一切都算個屁啊!
“姒文命,是不能讓他成為人皇的!”極有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這些人的大吼大叫:“他和帝舜不同,帝舜以寬厚德行而治天下……但姒文命麼,哼,看看巫殿在他手上變得有多難纏,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個善茬!更不要說,他和各家帝子交好……他的手,也伸的太長了。”
一陣死寂後,依舊是這人冷聲說道:“不能讓姒文命回到蒲阪。天下人都知道是姒文命治理了這場滔天大洪水,救活了天下人族,他的聲望已經壓過了帝舜。一旦他回到蒲阪,他就必定是新任人皇!”
“誰也阻止不了,就算是我們開口反對,沒用,完全沒用,他這次的功勞太大,在子民心中的聲望也太高。所以……不能讓他回到蒲阪!”
“治水英雄在迴歸蒲阪的路上暴病而亡,這是最好的結果!大家以為?”
又是一場難堪的沉默,過了許久,一個蒼老的聲音悄然響起:“姒文命畢竟是帝軒轅的嫡系血裔……”
‘噗嗤’一聲冷笑,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厲聲喝道:“我們在場一半人,都是軒轅聖皇的後裔,他姒文命算什麼?”
“可是,姒文命可是巫帝,暴病而亡……他得是什麼病才成?”又一個聲音猶猶豫豫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