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他俯身摸了摸嚴律的臉,妖皇睡得很沉。
他將頭埋進嚴律的胸前,感覺嚴律的氣息將自己包圍,好像又回到了千年前六峰上的某個雨夜。
那夜晚雨聲嘈雜,嚴律也是這樣睡在榻上,渾身放鬆,毫不介意這是在六峰,薛清極冒雨回來,見到他睡得安穩,心裡就軟的厲害。
但這軟又好像被雨水泡的發疼,他挨著塌坐下,撐著臉看嚴律,不自覺地將手伸出。
一開始還是輕輕地摸過臉頰和髮絲,妖皇如此警惕,卻並不對他的氣息做任何防備,沒有任何醒來的趨勢。
於是他的手就覆在了他的唇上。
那是他頭一次觸碰到嚴律的嘴唇,觸碰到他的肖想,他的痴迷、心病、執念和慾望。
他的執念竟然這麼柔軟溫暖。
千年前的他一時不知要如何才能把這柔軟溫熱攥在手心裡,惶惶無措的依偎在嚴律身邊兒。
千年時間已過,他終於攥住了。
卻又已不捨得攥的太緊了。
嚴律感覺自己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舊夢頻頻。
想起和薛清極在求鯉江那大陣處結下魂契的那天,也是冬季。
對千年前薛清極重要的事情,似乎很多都在冬天。
他們在雪裡立誓,嚴律的身後是各族大妖,薛清極的身後則是照真和仙門六峰各峰主等乙一眾修士。
那天薛清極的眼裡閃動著笑意,亮的連雪光也無法遮掩。
那時他修行數年,早已不懼霜寒,但不知為何鼻頭臉頰卻還帶著些許紅,連眼底都泛起些許紅痕,更顯出眉眼漂亮。
術進行到一半時雙方便可選擇落下魂契的位置,嚴律並未多想,只撩起右臂的袖子。
小仙童卻並未答話,只忽然抬起手來,扯開了月白色的衣裳,露出白皙的胸膛和腰身。
因為年幼時的經歷,他的身上其實遍佈細碎傷痕,嚴律將他從雪堆裡刨出來時,他又經歷過孽靈的攻擊啃咬,腰腹處留下了無法消除的傷疤。
這些縱橫交錯的猙獰傷口,讓這身體看起來有種異樣的吸引力。
在周圍人和妖的詫異震驚中,薛清極只看著嚴律,指著側腰的上一處疤痕道:
——“我要妖皇的魂契,留在這裡。”
他直勾勾地看著嚴律,好像要把妖皇的魂兒從軀殼裡勾出來。
妖皇大人見到那疤痕的位置,才勉強想起,這是他把薛清極撿回來的那天親手為他治療的第一道傷口。
他那時不知道小仙童是有意還是無意,也分辨不清自己心裡的感情是什麼。
只記得自己愣愣地伸出手,指尖凝起靈力,慢慢地靠近薛清極的側腰,感覺到對方的體溫像是在逼迫他誘惑他,靈力刺破他霜雪似的白色面板,在那裡埋入自己的魂契。
那是嚴律頭回給薛清極的身體留下傷口。
此後數年,他偶爾午夜半睡半醒間,仍會想起那帶著疤痕的腰腹。
那記憶將他驚得輾轉反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