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睡著的時候。
想到自個兒矇頭大睡的時候,小仙童就坐在他旁邊兒一點點兒刻著這塊兒如意牌,嚴律心裡就又酸又軟:“四喜對虛乾的動向也不大瞭解,但給了個求鯉江大陣近十年來的靈氣波動資料記錄,我看有點兒意思,但還是得去孟德辰的地方看看。”
“還沒刻完,”薛清極把如意牌從妖皇的爪子裡摳出來,“倒也是個思路,虛乾會隱秘來事,但大陣的變動卻不會騙人。”
嚴律手裡攥著的如意牌被他拿回去也不惱怒,轉頭輕鬆將他那把衝雲拿起來,略有些懷念地以指腹撫摸過劍脊,著重在“衝雲”這兩個古字上停頓片刻:“我想起來了,確實是這樣子,但劍身原本沒這麼多劃痕。你怎麼把它放在外頭?”
但凡是劍修的劍,多少都會對除主人外的觸碰有些牴觸。
這也是為什麼虛乾無法完全掌控衝雲的原因,即便他已並非“生靈”,又以孽氣裹住劍身,但只要衝雲有掙脫的機會,便會反割傷外人重回薛清極的身邊。
可這會兒衝雲被嚴律拿起,卻沒洩露出半分帶殺意的劍氣,看得肖點星目瞪口呆——在他家藏室裡的時候,這位祖宗可是連擺在那兒都不樂意,逮誰都想砍兩下啊!
“它不大喜歡被收著,”薛清極起身,話是這麼說,但抬手還是將劍隱起,“薛家夫妻的劍對它頗有畏懼。孟家在哪兒?”
孟家就在蛟固城內,離得並不算遠,早就被仙門和老堂街圍住。
嚴律用手機定了位,讓董鹿等幾個小輩兒留在這兒休息,自己和薛清極倆人過去直接查明白算完。
薛清極上車的時候倒是還記得嚴律交代的“任務”,手裡還提著幾兜沒吃完的東西,坐上副駕繫好安全帶後還慢悠悠地啃了幾口奶油麵包。
這都是附近便利店隨便買的,味道非常一般,小仙童死而復生了這段時間,也算是在城市裡吃香喝辣過的土老帽了,舌頭一搭裡頭的奶油就覺得不怎麼樣,嘴唇剛抿了下,就見旁邊兒妖皇長臂一伸,把他手裡吃了一半兒的奶油麵包給掏走了。
“行了,不想吃別硬塞,”嚴律就著薛清極咬過的地方啃了下去,另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口氣不鹹不淡道,“你又不是真低血糖,騙我一回就得吃這麼多東西,也不怕噎得難受。”
薛清極咂摸咂摸嘴兒,從這話裡品出一些陰陽怪氣,驚異道:“你是在嘲諷我嗎?妖皇倒是厲害了,什麼時候有了這高階些的用詞水平?”
嚴律都氣樂了,嘴裡東西嚥下去:“你昨天就已經頭疼過一回,今天頻繁的晃神不也是一個原因?還低血糖,你身體毛病發作了,早上怎麼不跟我說?”
“妖皇這話好奇怪,”薛清極道,“你也並未告訴過我,你死後沒有來生,我可曾追究過你半句?”
嚴律讓他給噎了一下,但覺得話題哪兒不大對勁兒,偏偏薛清極在這種繞開重點的事兒上得心應手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