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沫凝成了水珠,落下來。
青年的模樣迅速模糊,風雪逐漸蓋過周遭一切,耳邊忽然響起水滴滴落的聲音。
滴滴答答,越來越大,其他的聲音逐漸消失,天旋地轉間只能聽到這種持續不斷的滴答聲。
嚴律一個激靈,猛地驚醒。
他花了兩秒鐘才逐漸回神,認出頭頂的天花板還是仙門的休息室,有隔光窗簾的遮擋,屋內昏暗混沌,看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
高懸的心臟緩慢落下,嚴律輕微地撥出口氣,重新閉上眼,卻在下一秒又立刻睜開。
烏漆嘛黑的屋子裡,除了他還有另一道呼吸聲。
嚴律幾乎是從床上彈了起來,一把按亮床頭燈。
屋內被瞬間照亮,映出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人。
薛清極的雙眼在燈光亮起時微微眯了眯,身體卻依舊放鬆地依靠在椅子上不動,胳膊搭載扶手上,右手正把玩著嚴律睡前丟在床頭櫃的狗項圈,眼卻看著嚴律,臉上帶著點兒若有似無的笑。
一覺醒來發現身邊摸黑坐著個人盯著自己,不知道坐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這事兒任誰都覺得是個恐怖故事。
嚴律抹了把臉,剛才還殘存的睏意全都嚇成了白毛汗。
他不是毫無警惕,實在是這人進來的太無聲無息。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片刻,薛清極終於開口:“我睡不著。”
“我看出來了,”嚴律說,“你坐這兒瞅著我有什麼用,學習學習我怎麼睡覺的嗎?”
薛清極將手中的狗牌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這是何物?”
嚴律這才瞧見對方手裡捏著的是什麼,皺著眉掐了掐鼻樑:“養的狗脖子上戴的東西,現在都得戴個牌兒才知道是有主人的。”
薛清極略顯驚訝:“你竟然還養得了活物?它在哪兒呢?”
“死了。”嚴律把枕頭隨意立起靠在床頭,語氣中帶著不經意的習以為常,“有什麼不能養的,況且是它先跟著我,走哪兒跟哪兒,養就養了唄,又不差那一口吃的。”
薛清極沉默幾秒,繼而半垂著眼意義不明地笑了,狗牌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顛來倒去:“也是,你養什麼都一樣,跟著你你就養了。”
嚴律將檯燈的光線調得更亮一些,不耐煩道:“別說這有的沒的,你不睡覺我得睡,要不你起開點兒別礙著我,坐這兒跟對著屍體哀悼似的,滲人。”
屋內此刻光線充足,嚴律轉身過去找自己睡前放在床腳的褲子,身上的紋身暴露無遺,薛清極的目光掃過去,微微眯眼。
“說說吧,”嚴律從褲兜裡掏出自己的煙盒,拿了根咬在唇間,“為什麼睡不著,死了這麼幾年睡夠了?”
他說話一貫又衝又難聽,哪怕是問人家今兒身體狀況怎麼樣都顯得刺兒刺兒的。
薛清極倒並不生氣:“頭疼。”
嚴律正調整著枕頭的角度往回靠,聞言先是愣了愣,看向他:“這毛病竟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