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笑了笑,也不介意手臂被抓著,只是隨意開口,說如果沒有這條手臂就不一定還能找到下輩子的他了。
薛小年並不理解這一切,只是記得這一幕。
薛清極卻揉著刺痛的額頭,隱約覺得嚴律說這話時看的不僅僅是手臂上他留下魂契印記的地方,還看了那些藤蔓般的紋身。
“又頭疼了?”一道聲音打斷薛清極的思緒。
薛清極放下手,看到嚴律手裡端著個碟子,裡邊兒盛著切好的滷牛肉,正叼著煙皺著眉看他。
“有點,進屋後總是會想起這軀殼經歷過的一些事情。”薛清極道,目光掃過碟子裡的吃食,“這是?”
嚴律放下碟子,又拿了兩瓶冰鎮可樂:“吃的都放壞了,就剩這點兒滷牛肉還能吃,你墊墊肚子,樓下有小店兒什麼的回頭去那邊兒買著吃。”
看來千年時間也沒能讓妖皇大人學會做飯,薛清極卻不挑食兒,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片滷牛肉。
這是唐芽親手滷的,肉是薛國祥一大早去買回來的好肉,這點兒記憶在薛清極的腦海中劃過,他頓了頓,放下筷子。
嚴律正喝著可樂,他現在味覺全無,冰鎮的氣泡水能帶點刺激:“不吃了?我聽大胡他們說唐芽做的滷肉挺不錯,應該對你口味兒啊。”
薛清極搖搖頭,抽了張紙慢條斯理地擦嘴:“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
“離這兒還有個三四站路吧,”嚴律彈著菸灰,“把你送到這兒,我得去老堂街看看,然後就打道回府,洗洗睡覺,這幾天衣服都沒怎麼換,真受不了了。”
薛清極將紙扔進垃圾桶:“同去。這軀殼父母皆折在這件事裡,我既得了這軀殼,理應管一管。再者,我也不願見到仙門現在的小輩倒黴。”
嚴律卻沒當即答話,咬著煙眯起眼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直到把薛清極給看得莫名其妙起來,這才開口:“你打以前就有這毛病,想遮掩什麼的時候就愛扯一堆理由。”
薛清極沉默兩秒,無奈地笑了:“妖皇的記性,真叫人難以捉摸。”
見嚴律的眉毛又要豎起來,薛清極又道:“我來到這個房子裡,腦中就時不時想起陌生的記憶,哪怕我與‘薛小年’本就是同一個魂,卻仍覺得格格不入。”他頓了頓,輕聲道,“和你同行,我才會覺得自己還是薛清極。”
這話說的雖然隨意平淡,嚴律卻仍感到一絲無法隱藏的無奈茫然。
哪怕是千年前差點死在那個雪夜,薛清極也極少有這樣示弱的時候。這世界對他來說早已天翻地覆,記得他的人只剩嚴律這麼個苟活著記性還不大靈光的妖,他那些故友師門早已消失在歲月之中,他在這世界上連個合適的“身份”都沒有。
嚴律的胸口不知為何悶了起來,剛才在地鐵上的煩躁感再次回籠,他將煙按滅,不耐煩道:“那你就趕緊把盤子裡的飯吃了,我趕時間。”
薛清極笑著重新拿起筷子,夾了肉放進嘴裡。
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