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身填陣”四字一出,屋內瞬間安靜。
說是修士,畢竟血肉之軀,入陣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必死無疑,但當年薛清極還是填進去了。
嚴律壓下心中絞痛,這千年他並未將這些事情對旁人提起太多,猛然從別人口中再次聽到,就如同又親眼瞧見薛清極的半個殘軀從空中墜下時一樣。
“填的並非是陣,而是一道裂口。怨神與那些活死人一道襲擊導致陣眼鬆動,招來了境外境,也就是你們現在所說的空間罅隙,大陣倒轉,將空間罅隙中的上古蠻荒靈氣吸入,倒灌進陣中,”薛清極澹然道,“如不制止,別說是當時在場的人,這地方恐怕都要成個凶地,到場的同門死傷過半,別無他法,我只能填進去,再由師兄將陣穩住,重新固定。”
短短几句,已將當時的慘狀重新描繪。
老太太長嘆一聲:“難怪先前嚴律說您死於怨神圍攻,難怪你們從一開始就對這藥格外警惕,又對大陣十分上心……當年要沒有各位,還不知是什麼光景,是我們後人無能,竟沒什麼人再記得這些事兒了。”
“何必說的那麼高尚,我當時並未想什麼後人。我上,是因為再沒有比我更厲害的人在了。”薛清極半垂下眸,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卻又能令人窺見一絲當年大弟子的自傲,他無所謂地笑了笑,“現在想想,卻覺得走運,若非讓那裂縫奪走我一半的魂魄,現在又怎麼會有重活的一天?”
他抬起眼來,看向嚴律。
妖皇想到他當年身死魂裂,那時的撕心裂肺就又重新清晰,忍不住狠狠抽了下自己的胳膊,卻被薛清極拽著動彈不得。
兩人這較勁的舉動哪怕做得再隱蔽,到底也沒逃過屋內幾人的眼睛。
再想想嚴律這千年來都保持與仙門的聯絡,以及之前老太太說他“心願已了”和“死人都能等活過來”……
一個死了千年,一個活了千年。
死了千年的從地獄裡爬了出來,而活了千年的那個竟真的就守在他半拉殘魂身邊兒直到今天。
這怎麼不算兩個死心眼兒?!
嚴律下意識不願再想當年的場景,掙不脫薛清極的手,便惱怒地瞪了他一眼,繼而道:“總而言之,如果快活丸真的能導致怨神的產生,那這事兒就更嚴重了。”
“明白了,”老太太的神色顯出些許不濟,慢慢地又坐回原處,“總不能重蹈當年覆轍……好,我現在立刻安排下去,嚴查各世家的收治點是否還有類似情況,另外,小孫,你開始著準備帶門內醫修進行壓制,手段厲害些也顧不得了,能把孽氣拔除的統統拔掉。隋辨,我看陣也不能掉以輕心,總覺得其中還有蹊蹺,你這幾天把幾處大陣再琢磨琢磨。”
董鹿等人點頭領命。
薛清極又道:“和現在的快活丸相比,當年的淬魂似乎還有些粗糙。現在的藥,減緩了服用時的痛苦,似乎有些令人成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