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他也俊,就是長了個兇相。這樣兒的不好討物件,他指定沒相好的。”
嚴律:“……”他竟然被個瘋子嘲諷了!
薛清極這回笑得十分真心實意,兩眼彎起,回頭看著嚴律:“我活著時你確實只知道打打殺殺,瀰瀰山的妖都說你是個天生的缺心肝,連仙門都覺得說得頗為準確。我死了這麼些年,你還這樣?”
嚴律的臉黑了好幾度,沒好氣道:“怎麼著,礙著你了?”
薛清極只笑不答,對趙紅玫道:“你說對了。”
“他兇,但他可得進來,”趙紅玫又說,“不能在外頭,外頭都不是好人!”
嚴律聽她說了,這才走進門內。這瘋子說話顛三倒四,一邊說他兇,但卻並未將他劃分在門外人的範疇:“怎麼不是好人?難道還有比我兇的?”
“會打人!”趙紅玫說著說著激動起來,手裡揮舞著梳子,“會打人,罵人!拿石頭砸,用板凳砸!還推你進糞坑,尿你頭上。盼娣給我洗了好久呢,洗完頭髮還用梳子給我梳頭,梳子在這兒呢。盼娣也知道他們不是好人,以後她要帶我去好地方,去都是好人的地方。”
嚴律的眉頭皺起,有點兒聽不下去。這個趙紅玫是個文瘋子,和薛清極還是薛小年那會兒不同,她對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暴力都不會還手,是個方便別人打罵的好洩憤目標。
薛清極點著頭,附和趙紅玫:“原來如此。他們因為你是個瘋子,所以對你這樣。”
趙紅玫聽不懂這倆人在說什麼,兀自絮絮叨叨,雙手揮舞間露出破舊衣服下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看來確實沒少遭罪。
“可憐,”薛清極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除了盼娣,這裡沒有好人。”
不知道是因為他也瘋過所以身上氣質與別人不同,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趙紅玫對他的話倒是似乎能理解不少,稍微緩和了一些激動的情緒,神經質地一直點頭。
薛清極溫聲道:“既然都是壞人,為什麼不全殺了呢?”
嚴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得愣了愣。
“你女兒死了,她是個好人,給你洗乾淨要帶你走,可她卻死了。”薛清極的語氣非常柔和,因為不習慣說現代語,因此一字一句咬得很慢,顯出一副悠然的模樣,“和她比起來,其他人活著又有什麼價值呢?你也知道,有時候除了那個人外,別人死不死的也沒有區別。反正生靈都是要死的,幹嘛不試試結束一個壞人的性命,來看看能不能讓自己舒心點兒呢?”
他說話時的態度依舊是那副儒雅有禮的模樣,似乎說什麼都發自肺腑誠懇真摯,即使說的內容極端又偏執。
趙紅玫原本絮叨的聲音停了,她縮起肩膀,盯著薛清極看。
她的目光雖然呆滯,眼珠卻黑白分明,十分清亮,是一雙有靈識的眼。
薛清極微微彎下腰,看著她繼續笑道:“殺誰好呢?誰是最壞的,就先殺誰好了。你是見過神仙的人,乾脆問問神仙怎麼樣?這世界是平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