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飛揚著刮過嚴律和薛清極,將兩人的髮絲吹得凌亂,但二者眸光沉穩,轉瞬間劍光伴隨著靈火迸出,原本逐漸兇猛的風勢被硬生生截斷,急急四散奔開,撲向四方。
但隋辨立下的呼應陣如虛空兜頭罩下了玻璃罩,將這忽起的雜風塵土全部封死。
髒汙的旋風撞在看不見的屏障上,好似知道大事不妙,兇狠地又衝撞了幾回,屏障巍然不動。
聽得一聲“起陣”,幾道靈光竄出,仙門中閃出數十人,各自手中或提以靈力催動的露營燈,或手持符紙,隔一段便落下一符。
仙門弟子腳下每走一步便落下一步的草木灰,數十人從不同方位匯向位於臨江路中間地帶的仟百嘉影劇院,以腳印、符和靈力牽起一根根陣中線。
幾十人同時行動,卻幾乎沒有任何響動。
天色未明,幾十人無法完全看清四周,全憑耳中掛著的藍芽耳機裡傳來的隋辨的指示行走停頓。
薛清極輕咦一聲,轉頭看了眼隋辨。
“怎麼?”嚴律以為哪裡不妥。
薛清極低聲道:“這陣很笨,以前大多都是各地散修或剛入門的修士才用。”
嚴律:“……”
薛清極又道:“但是無奈之舉。如今靈氣凋敝,修士大多靈力不足,資質平庸,想要一個穩固的陣,自然只能以人數來湊。這陣雖笨,想起卻並不容易,需要參與列陣的每一個修士都能走對方位,每一步之間距離固定,落下的符上賦予的靈力也要穩定,但凡有一人走錯,或在起陣時走神,陣都無法成的。”
“你還對陣有這麼多研究?”嚴律道,“我記得你在六峰的時候,除了修劍之外,這些統統都是半桶水,照真都忍不住跟我抱怨過。”
薛清極嗔怒地瞥他一眼:“你的記性怎麼總是該靈的地方不靈?”頓了頓,又道,“是師兄教我的。”
印山鳴出身陣法世家,無論印家還是仙門,千年前的在佈陣這塊兒都極其複雜難懂,對佈陣者和參陣者都有極高的要求,不然當年三大陣也不會精挑細選出人來共鑄,甚至還要藉助妖的能力。
千年前的陣修也大多不屑耐心培養資質平庸的學生,很有些“沒天賦就早放棄”的意思。
印山鳴是個例外,他自己雖然天賦驚人,能主持建立三大陣,但卻始終認為陣法應當化簡,即便不簡化,也應該要有讓普通修士使用的機會,否則不僅在傳承上會出岔子,也違背了修士一切術法都為了庇護生靈的理念。
因此印山鳴從可以下山開始就四處遊歷,記錄了許多各地小世家和散修之間常用的簡易陣,這些陣雖不被陣修大家看在眼裡,他卻一一記下,回來琢磨鑽研,將許多仙門複雜的陣做了簡化後,再教授出去。
薛清極是個除了劍之外對別的都不大開竅的,印山鳴一有想法就把他拖過來一通教。
按這位師兄的說法就是——“你要是能明白,那大部分修士就都能聽明白了。”
這話很有些欠揍,但從印山鳴嘴裡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