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欠下的一筆大債,非要這輩子拿心肝脾肺一起償還才好。”
嚴律頓了頓,嘴裡好像慢慢兒品出點兒甜味兒,只是這甜十分虛幻:“你這不算是跟他坦白了麼?”
“算吧,”薛清極側頭看看他,“但我不在乎,我憋得難受,非要說出來才舒服。”
他倆的感情倒真的像是欠債,只不過誰欠誰的更多,已經說不清了。
嚴律將車拐了個彎兒,照著導航的提示繼續前行,心裡之前的惱火慢慢兒地散了,再開口時說的卻是:“我想好了,等事兒解決了,我就換房子,換一套更大的。”
這話題扯得八竿子打不著,薛清極挑挑眉。
“專門騰個屋子出來,放你的東西。”嚴律說,“你趕緊把那個如意牌給我刻好,回頭我再淘換個古董架子擺你那把脾氣夠差的劍,以後你那些寶貝字條啊、書啊筆啊、用報廢的手機、床單被套褲衩……亂七八糟的都丟進去,以後我沒事兒就往那屋子裡轉。”
薛清極道:“你這個行為,現代有一個詞可以解釋,叫‘變態’。”
“……是有點兒,”嚴律琢磨琢磨,樂了,繼而道,“但只要留著你的東西,我就不會忘了。我會記你一輩子,記到我死,我沒下輩子,所以我永遠都會記得你。”
薛清極垂下眼,擋住眼中各色情緒。
嚴律來勁兒了似得,絮叨起堯市的房子問題,中間兒趁著紅燈抬手摸摸薛清極的臉,又問:“你那牌子什麼時候雕好?也該給我了吧?”
薛清極吻了吻他的手:“還不是時候。”
他說的很平靜,以至於嚴律甚至沒想起來,他的小仙童並沒有答應他會將這些東西留下。
他曾一度希望在嚴律的生命裡留下最兇狠最深刻的一道痕跡,歇斯底里地希望嚴律記得自己。
但真的在一起後,薛清極又改了想法。
嚴律已經對這塊兒破木牌子和一具相似的轉世軀殼瘋了千年,薛清極忽然意識到,自己成為了上神留下的名為長生的“賜福”中對嚴律懲罰的一部分。
妖皇對小仙童的愛,成了一道註定要經年累月抽向自己的長鞭。
薛清極如果能活著,那自然會抓著嚴律一輩子。
但如果他留不下來,那他不會給嚴律留下任何可供懷念的東西。
妖皇會在往後漫長的時間裡忘記他,忘記那條以愛製成的鞭子。
孟德辰的住處在臨近城郊的一處獨棟小別墅裡,周圍幾處房產基本也都是孟氏的人在住。
嚴律來之前,這地方就被搜了個底兒掉,圍住這兒的仙門和老堂街兩方把所有覺得可疑的東西都集中到一處,交給嚴律和薛清極檢查。
孟德辰住的地方相當乾淨,一切從簡,他自己用的手機都是多少年前淘汰下來的老年機,根本儲存不了什麼有用資訊,電話往來基本也都是跟仙門和家裡小輩兒之間的。
虛乾做事很少留下把柄,嚴律和薛清極對著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