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裡有點兒柔軟。
“你這算上交工資?”嚴律咳了一聲,掩飾性地摸摸鼻子擋住壓不住的嘴角,“行了,自個兒留著吧,不差你那點兒錢。”
薛清極陰陽怪氣道:“妖皇還是省省吧,你散財的速度,實在是比我出劍的速度都快。”
說完也不管嚴律氣得夠嗆的樣子,將錢隨手放在一旁,又繼續翻找另一側褲兜。
衣服上還帶著血腥味兒,嚴律一聞到這氣味,就想到剛才在下頭換藥時瞧見的薛清極腰上的傷口。
他一開始只知道薛清極傷口在嘩嘩流血,醫修接手治療的時候也沒讓他在屋裡站著礙事兒,直到包紮好了才讓他進去的,所以真看到這人腰上的破口,嚴律當時還是愣了好幾秒的。
反倒是薛清極十分淡定,只在嚴律往他傷口上撒藥粉時抓了下他的手,讓他別抖。
這些記憶並不算好,嚴律強壓下去,餘光瞧見薛清極從另一側褲兜裡又蒐羅出了個什麼東西。
好像是張疊得齊整的紙,這回卻沒給嚴律看,速度奇快地塞進了自己現在的褲子兜裡。
嚴律收回目光,他並不是個喜歡打聽人隱私的妖,以前胡旭傑在他面前抱著手機跟雪花發訊息、佘龍上學時候偷改成績單他都視而不見,自認為活得十分清心寡慾。
仔細想想薛清極的年紀算上他死的時間,加起來都沒他大,年輕人有自己隱私很正常,這就跟他藏自己畫的墳頭樣式一樣,不想給人知道的東西他從不多問。
車開過一個路口,嚴律脫口而出道:“什麼東西塞兜裡了?”
說完自己登時覺得昏了頭,頗有些懊惱。
沒想到薛清極也停頓一下:“沒什麼,我們現下去哪?”
嚴律竟然從他這語氣裡聽出一些迴避,不知為何覺得十分不得勁兒。
妖皇活了上千年,頭回有這種不得勁兒的感覺,剛才的懊惱立即煙消雲散。
“我住那片兒有個小吃街,先買點兒東西再回去,省的你餓死。”嚴律沒好氣道,“兜裡藏的什麼?連我都不能看?”
薛清極將自己那些已經不能穿的血呼啦擦的衣服塞回塑膠袋丟去後座,語氣顯得很不在意:“忘了哪兒撿的紙條。”
嚴律沒再吭聲,車開的倒是很穩,沒多久就到了小吃街。
倆人從車上前後腳下來,這會兒正是小吃街上人的時候,除了下了班渾身怨氣比孽靈都重的社畜外,還有許多附近學校下了課的學生,打打鬧鬧地從兩人跟前跑過。
薛清極自從復活就開始跑仙門老堂街的事兒,沒這麼近距離地站在現在的街道上過。
隔著車窗看的感覺和自己站在這兒時不同,街道上混雜著油炸食品和各種辣料滷料的氣味,即使天色已逐漸擦黑,街上仍舊燈火通明,花裡胡哨的門店上掛著花裡胡哨的門牌,街道上人潮擁擠,幾個穿著校服手裡啃著肉夾饃和炸串兒的學生笑著從他身邊兒走過。
嚴律點上煙繞過車走到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