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會生氣,但我還是有話要說。”薛清極低聲道,“我雖答應你不會再拿自己的神魂去換一個行屍走肉的長生,但若以後會有機會、有一個我覺得可以滿足我們兩人的機會出現,我還是會嘗試。”
嚴律沒想到他會忽然說起這個,眉頭頓時皺起,手也下意識想要抽回。
薛清極已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當即握得更緊,另一條手臂半撐著半坐起來:“嚴律,我若只是個凡人,沒有修行,那隨波逐流地老死也就算了,可我已入此道,我眼前的世界並非只一條路可走,也不甘心就這麼走在你前頭。”
哪怕是嚴律已經為了這事兒跟他翻臉無數次,但對薛清極來說,不到死的那天真正到來,他都無法坐以待斃。
嚴律的嘴唇緊緊抿著,煙雲繚繞,將他的五官攏在虛煙之中。
薛清極心中酸澀,眼神卻依舊偏執頑固,只是終於學會了不再把嚴律逼到懸崖非要他和自己一般剖心挖肺,他停頓了一會兒,輕聲繼續說:“我不想再過個百餘年,你連吻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都忘了。”
這話狠狠地紮在了嚴律的心頭,他跟薛清極之間這道坎兒始終都橫著,他不去看並不代表不存在。
對薛清極來說,嚴律本身就是他的心結,千年前他的那些同門或多或少都經歷過執念過重招來孽氣的事情,而薛清極自己除了一開始被迫被寄生帶來後續的後遺症外,卻鮮少在其他地方產生過執念而動搖。
嚴律已是他最大最重的執念,是他的貪慾,是他神魂上的寄生。
這種感情無法被剝離。
嚴律慢慢地鬆下了眉眼,他沉默半晌,感覺到薛清極的目光始終看著他,終於從胸膛中長長撥出一口氣兒,認真且嚴肅道:“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要是把自己折騰得不再是你自個兒,哪怕你是死了,我也不原諒。”
這幾乎已算是嚴律對他說的最重的一句話了,“不原諒”對連持續半小時以上冷戰的薛清極來說難以想象,他的身體一僵,但還是點了頭。
“先別想這有的沒的了,”見他這次像是終於聽到了心裡,嚴律的表情也緩和不少,拉著薛清極的手用勁兒,將他拽起,“菜都涼了,把對門送的包子也拿去熱熱。”
這回終於沒人再在薛清極洗手的空擋搗亂,他也終於知道了每回嚴律說的“閒著沒事兒去廚房擰煤氣灶玩”的煤氣灶是什麼東西。
嚴律自己沒多少胃口,先去洗了個澡,又陪著薛清極把想吃的熱了熱,便拿出手機翻訊息。
“隋辨跟董鹿都到仙門了,跟咱倆發訊息都沒回,正急呢。”嚴律咬著煙笑了笑,手指噼裡啪啦地打字回覆,“你等會兒也給他們回幾句,仙門的都找到我這個妖頭上了這像話嗎?對,還有肖家那小孩兒,得空你也只會聲,好歹都算你半個徒弟了。”
薛清極將嘴裡的包子嚥下,無奈道:“他不是我徒弟。”
“得了吧,你上輩子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