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吐血的那個修士此刻已無力起身,那地方破損也最嚴重,幾個修士和妖族撲上前數次都被孽氣逼退,再要前衝之時,一把實體的劍飛來,深深扎進那處陣腳。
劍一落進地中,便向四周擴散出大片靈光,仙門靈力特有的淨化之效十分明顯,一頭孽靈被當頭對穿,瞬間融化。
“對,對!我就是這意思!”隋辨大喜,“年兒,你可真是我肚裡的蛔蟲,快快快,去個人坐陣!”
他喊得聲嘶力竭,位於黑霧暴風中心的薛清極在聽到“蛔蟲”倆字兒時嘴角一抽,好懸沒立即收回長劍。
董鹿顧不得其他,對老太太說了一聲“姥姥,我來”,嬌小靈動的身形一閃,飛撲上前坐在陣腳。
中心陣瞬間穩固,仙門靈力再次在陣中流轉,成功切斷了仟百嘉這個源頭,將擴散的孽靈硬生生夾在了中心陣和妖族的禁錮之中。
靈力凝成的劍氣散去,只有那把實體的劍還插在地上,穩定陣腳。
周圍有世家子認出這劍,不由驚道:“是薛叔的劍!”
“國祥……”錢家管事兒的看了一眼,面色動容,事到如今,薛國祥和唐姨的死狀已經說明了兩人到底是為何而死,錢家管事兒嘆道,“好!今天薛家兩口子也到場了!”
說罷,抬眼看向陣中,見濃霧中青年依舊立在其中,一手握著唐芽的劍,神色平淡地掃視四周,時不時抬頭觀瞧半空中的妖皇。
錢家管事兒轉頭吼道:“老太太,薛小年到底去哪兒了,這人又究竟是誰?”
董老太太見董鹿無恙,這才撥出口氣兒,掀起眼皮道:“他和薛小年本就是一人,我懶得跟你解釋,論輩分兒,咱們都得喊一聲祖宗!”
那邊兒嚴律化成人身,看著薛清極道:“你什麼時候成了別人肚裡的蛔蟲?”
薛清極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起先一愣:“妖皇這話怎麼有些酸溜溜的?”
“你聽錯了。”妖皇大人面不改色地胡謅。
薛清極也不點破,只回頭看了眼遠處的隋辨,又看了看頭頂的中心陣,忽然嘆了口氣。
“並非是瞭解隋家這孩子,只是瞭解師兄。”薛清極道,“他那時教我這些,我總還是聽進去一些,他曾說普通修士所用的陣法符術,最好要有更穩妥的後路,因此常在授課時將補救的方法反覆提起。”
嚴律瞭然,對底層的修士來說,容錯率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
天資過人的修士固然厲害,但能勞動仙門出手的大多都是動靜較大的禍患,平時小範圍或者小苗頭的禍事,大多其實都是遊走四方的普通修士發現的。
印山鳴認為這些修士更需要這些有效又能方便彌補的手段,因此才會有這種後手。
嚴律看著四周平定下來的陣腳,輕聲道:“千年了,他留下的東西一直在撈著修士生靈。”
這座印山鳴留下的起陣方式的中心陣下,已爆發過一波的孽氣被截斷大半,再沒有了剛才的兇猛勢頭,在仙門流轉穩定的靈力下極其緩慢地消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