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食堂打了兩三道菜幾個菜角上來,這才靜悄悄離開。
門一關上,只剩嚴律和薛清極兩個,氣氛就猛地鬆了下來。
嚴律苦笑道:“這丫頭,連客氣客氣找兩個房間都不講究了。”
“有何講究,”薛清極鼻血還在流,暫時還吃不下東西,“即便是兩間房,我也還是要去找你的。”
這話直白又有點兒燙人,嚴律愣了下,不由笑了:“也是,我現在還真放不下你了。”
薛清極把紙巾纏繞在指頭上抵在鼻下,鼻頭髮紅,使得他笑起來是蠱惑人心,等嚴律被晃了下眼後,他又拿起一個菜角:“吃了,別剩下。”
“……”妖皇認命地拿起一個嚼了幾口,坐在沙發上拍拍自己腿,“過來,我再給你鎮撫一下。”
小仙童略有些猶豫,等嚴律狐疑地看他,他才開口:“你手上都是油。”
“那你自己躺床上休息,”嚴律沒好氣兒道,“老子這大油爪配不上您這仙人腦門兒。”
躺在枕頭上的滋味,當然比不上躺在愛人腿上的感覺。
薛清極幾乎不需要多想就無視了嚴律的“油爪”,過去躺在沙發上,腦袋枕在嚴律的腿上。
嚴律心裡憋笑憋的難受,拿溼巾把手擦了一遍兒,才在從“上刑場”的表情裡鬆弛下來的薛清極的注視下捂住他的眼睛:“你雖然睡不著,但好歹休息會兒。”
薛清極感覺到眼前被一片溫熱的昏暗覆蓋,嚴律的靈力灌入,他的鼻血也慢慢止住。
這屋子的確十分安靜,窗外暮色四合,逐漸沉入夜色。
一整天並未怎麼耗費力氣,但或許是心理上的疲憊更累人,嚴律原本是指望薛清極能睡一會兒的,但不知怎麼著自己卻稀裡糊塗地眯了一覺。
從薛清極回來開始,嚴律的夢就逐漸和以前的記憶掛上了鉤。
當年上神在他眉間一點,消散前最後留下的最後一個術令他不再久記會使他痛苦的記憶,那時他的刀捅穿了上神的胸膛,上神的神魂四散前已知道嚴律要承擔的“賜福”是什麼,利用最後的力氣庇佑他一程。
但不知為何,對薛清極的記憶卻保留了許多,以至於千年後都沒有徹底忘記。
一部分原因可能是他始終都在看著那些轉世,對記憶一直有所刺激。另一部分原因,嚴律後知後覺地明白,因為那些記憶並非全都痛苦,相反,薛清極本身對他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人。
以至於他的迴歸好似一個破冰點,砸碎封固嚴律記憶的冰面,以他為中心,相關聯的記憶逐漸碎片化地出現。
他在夢裡想起自己化出原身,用被上神以神力加固過的獸牙咬碎了上神已汙濁的魂魄碎片,以免其外洩汙染更多生靈。
後來孤獨地活了一段時間,一度想要了結自己,自然都失敗了。於是四處幹架成了他最後的指望,他希望能出現個什麼很厲害的怪物,把他給殺了,結束這漫無止境的生命。
沒想到怪物竟是他自己,一路打打殺殺,回過神兒來已經坐擁瀰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