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著笑解圍,“離天黑還要一段時間,你準備你的,等半夜這江邊沒人了就開始幹活。”
他發了話,其他人也沒有異議,四散開休息或處理其他事情,為晚上的招魂做準備。
嚴律在江邊又轉了一圈兒,沒發現其他痕跡,除了那個不知情被拉來小堃村的黃德柱外,應該並沒有其他妖族混入這件事,讓嚴律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已不再是當年瀰瀰山一呼百應的妖皇,當今世道不僅不需要神與仙,也並不需要一個壓在頭頂太久不知道來歷的妖皇,或者說嚴律也並不需要這個身份,只是不樂意瞧見妖族與仙門又起紛爭——哪怕這麼多年過來,兩邊兒的戰鬥能力都已經混到了底層。
站在江邊,那天河底露出的石像又閃過腦海。嚴律想起佘龍當時劈開江面的手段,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做夢做多了,恍惚間竟然又想起了鉞戎,記憶裡鉞戎也最擅長這種分水的把戲。
混戰時期他懵懂入世,到處都是廝殺爭鬥,起先嚴律興致勃勃地到處幹架,時間久了發現越來越不對味兒,死人死妖堆積成山,今天我滅了你,明天他殺了我,幼崽還未長成就夭折,弱小者含恨忍辱四處依附……他膩了,找了個偏僻的山落腳,就是瀰瀰山。
隔壁山頭的虺族覺得他是個威脅,族長之子帶著同族氣勢洶洶來討伐,被吃飽了正活動身體的嚴律揍得趴在地上直哼哼。族長之子不服氣,回去養養又來挑戰,估計捱了得有五頓毒打,徹底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到了頭,腦子變得不正常,竟然連夜跑上瀰瀰山,非要跟著嚴律侍奉他——也沒見侍奉到哪兒去。
族長之子當時剛長成,算是進入妖族的成年期沒多久,意氣風發又感覺腦子不大好使,嚴律記不得他長什麼樣了,但多半是不錯的,否則也不會惹得後來瀰瀰山裡這個追那個追。
記不清長相,卻還記得當時他跑到嚴律的居所,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土產,說自己叫鉞戎,以後就擱這兒打地鋪了。
得知兒子竟然投奔了別族,鉞戎他爹——也就是虺族族長——氣的暈倒了三回,硬是讓他娘子連抽帶打地給打醒了,親自跑來瀰瀰山談判了好幾回。
沒多久虺族也被捲進紛爭,鉞戎回族裡抵禦外敵,嚴律沒在瀰瀰山見他,趁著散步去了隔壁,被堵在隔壁門口的其他妖罵了一句不乾不淨的,嚴律順道就都給砍了,鉞戎滿臉滿身血地跑來接他,虺族也終於緩過來一口氣兒。
打那之後虺族就不光在隔壁活動了,瀰瀰山很快就開始出現來落戶的鉞戎的同族,嚴律後知後覺地發現身後的跟班兒變多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再後來鉞戎跟得他時間長了,即使侍從再增加,他跟嚴律的交情總是不一樣的。鉞戎並不是個好脾氣的,後來嚴律撿到了離死就差一口氣兒的薛清極,帶上瀰瀰山試著救救,鉞戎因這是個仙門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