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紋溝壑的臉頰流下。
他說著忽然劇烈掙扎起來,身體幾處傷口急速潰爛,生出一個個小小的、藤壺似的穢肢。
孫化玉手足無措:“爸!”
薛清極上前一步蹲下身,抬手按在老孫靈臺,清淨純粹的靈力灌入,老孫逐漸平靜下來。
“我為他稍稍平緩一些體內孽氣,梳理了一下經脈,緩解他最後的這點痛苦。”薛清極直起身,將被孽氣汙染的右手背在身後,溫聲道,“但他畢竟年事已高,魂魄受損嚴重,身體重創失血過多,拔孽也已晚了……但他神智尚存,你可以和他好好道別。”
他知道自己說話並不好聽,所以只說到這裡邊站起身,踱步到了一旁。
孫化玉擦掉了眼淚,俯身在父親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
房間內幾人其實都因修為不錯而聽得到兒子對父親最後的耳語,卻都走到角落,裝作聽不到。
老孫露出一個笑容,忽然抬起手,在自己身上幾處穴位點了點。
幾秒後,他停止了呼吸。
三輛車劈開雨簾, 在溼冷的街道上疾馳。
佘龍精神緊繃,想到嚴律和仙門聯絡後說的事兒,忍不住問道:“嚴哥, 仙門那邊兒剛才怎麼說?”
“好像是孫家的醫院出事兒了,收治快活丸的那層出現了集體異變,但具體什麼情況他們還沒搞清楚,”嚴律開著車, 目視前方, “小仙童、呃,薛清極和老太太都已經趕過去,應該能把事態控制在醫院內部, 不至於擴散。”
他平時喊小仙童喊習慣了, 一直不覺得有什麼,但現在倆人關係發展, “小仙童”三個字不知道怎麼著就有了點兒喊小名兒的意思,跟別人提時總覺得不太好意思。
佘龍當沒聽出來他差點兒咬舌頭, 只嘆口氣兒:“身邊兒的妖都開始出事兒了,仙門也……真不敢想, 如果是更親近的人忽然變成了這模樣我該怎麼辦?”
車內無人說話, 嚴律抽空抬眼看了看後視鏡,鏡中倒影出後座的胡旭傑。
胡旭傑抱著手臂靠在後座,兩眼無神地看著車窗外的雨簾, 也不知道聽沒聽見佘龍的話, 臉色微微有些發青。
從離開城中村到現在,嚴律就發現這小子有點兒魂不守舍, 可能是當胸捱了封天縱一擊,所以精神也不是特別好, 嚴律下樓時他剛送走鄒興發,竟然站在大雨裡發呆。
他這模樣讓嚴律有點兒不放心,連開車都沒讓他開,以免分神的時候創上個什麼東西。
嚴律嘴裡咬著根沒點的煙,看著後視鏡裡的胡旭傑:“封天縱打的是你的胸口,不是你腦子吧大胡?”
胡旭傑猛然被點了名,瞬間轉過頭“啊”了一聲。
“嚴哥罵你呢,”佘龍從副駕扭頭過來看他,“你怎麼跟讓人打傻了似的,發什麼呆?不會真在思考吧,你那腦子思考得動什麼,說出來讓哥們分析分析。”
胡旭傑翻了白眼兒,沒好氣兒地罵道:“滾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