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咬緊了牙關,腰間猛轉,手中的河豚毒揮出一道斬擊。兩道刃光在半空中撞擊!天野的突刺和沈醉的斬擊同時偏離了方向,可憐的鐵鑄路燈被波及,咔嚓一聲斷作兩截,沉重的燈杆瞬間倒地,斷口處火花四射。
沈醉大驚,何等可敬可畏的刀術,如攻城巨炮般無堅不摧,如果不是河豚毒的刀質遠在虎徹之上,恐怕變成兩截的就是沈醉了。
原來那麼多年來,他自傲的資本不過是對食物的理解和這柄河豚毒,師父留給他的東西,他用了千年,可師父卻已經不在了。
一擊不中的天野虎徹尖聲嘶吼,長刀微顫,刀光再次刺向沈醉。沈醉犯了錯誤,突刺本來是戰場上最猛厲的攻擊,一擊不中必將遠走,以便再尋良機,卻沒想到天野虎徹的突刺竟然有第二段!
刀勢已經籠罩了自己周身,沈醉在剎那間做出了判斷,向著刀光迎了上去。就在刀鋒入眼的瞬間,他猛地低頭,耳邊一陣惡風撲過,刃光擦著髮絲飛了過去。
險些就喪命當場!沈醉還沒來得及慶幸,忽然聽到身後天野虎徹的冷笑。
“還有第三段!”
此時的沈醉已經無從躲避,耳邊刀鋒破空之聲,如鬼哭狼嚎,他卻再也無能為力。他閉上了雙眼,即便是全盛時的自己,這一刀也絕躲不開了。
寒光閃落,黑色的血液飛入雨幕之中。
沈醉睜開雙眼,天野虎徹已經退到了兩丈之外,手腕處一道血痕緩緩開裂,滴著黑血。一個黑衣男子緩步踏雨而來,撐著一柄漆黑的雨傘,彷彿漫步於江南水鄉的石板路上,一瞬間大雨聲彷彿遠離了他們。
“什麼人?”天野虎徹眼中爆出兇光,剛才他本可置沈醉於死地,卻沒想到還有人隱藏在附近。手腕處受了傷,可對方究竟使用的是什麼武器,用的是什麼咒術,自己根本沒看清。能看清的只有他挺立於雨中的身軀,和那把如穹廬般的大傘。
天野虎徹尖嘯一聲,身體再次扭曲到了極致。
“小心!”沈醉大聲提醒,但已經晚了。天野整個人化作一道 奪命的刃光,刺向那個撐傘的黑衣男子。
第一道突刺,只差一寸便刺中那人的傘邊。
第二道突刺,卻差了一尺!
第三道突刺,天野虎徹已經喪失了控制,將全身的妖氣悉數釋放刺了出去。
傘中的男人,伸出兩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將那摧枯拉朽的刀刃夾在了指尖。
天野大驚,用盡全身氣力卻絲毫不能抽動刀刃半分!三刀過後,不僅被人輕易地躲了過去,刀也被人奪住,卻連那人的臉都沒有見到!
天野從心底升起一股無法躲避的恐懼。
“能正面躲開我這三段虎噬的世上只有三個人,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傘中一道火光閃過,飄出一口香醇如烈酒的煙霧……
“1592年,是我殺了你父親,再來,就連你也留在這裡別走了。”傘下的人輕描淡寫地說。
“不可能!”天野虎徹如同見到死神站在自己面前,“不可能!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他哀嚎了一聲,彷彿受了傷的野獸,放開了手中的刀,頭也不回地跑出了街口。
“魔鬼!魔鬼!魔鬼啊!”恐懼的吼聲震動著古老的長街。
黑傘揚起,白起淡淡端詳著手中的刀,眼中浮出兩抹萬古不融的深藍。
“他……認識你?”沈醉吃驚地問。
“否則為什麼我從不見他呢?”白起拉開身邊的車門,老式的賓士車,銀亮的方向盤和儀表臺,“上車吧,我送你。”
暴雨中路上人跡罕見,車很快就到了郊外,所經過的路面帶起兩片波浪拍向水泥路牙,像一條衝鋒舟,衝破巨浪從城市中逃離,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