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刺。此掌一時並不會奪人性命,可是掌毒在人體內日積月累,至七年之數,中掌之人必將暴斃而亡。怎麼樣,我給你們準備的厚禮不錯吧?”
三人聽了這番話,皆憤怒不已。柳無名卻微笑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弟兄們,咱們走!”使板斧的那人叫道:“解藥!解藥!”榮華富笑道:“不巧得很,在下今日並未帶在身上。若是各位願意,陪在下去取如何?”三人聽言皆怒氣沖天,各執兵器,便要衝上去一決死戰。
柳無名拍拍使板斧那人的肩膀,向三人笑道:“兄弟們,我又豈是在乎生死之人?任大哥死了,我恨不得追隨他而去,就算晚個七八年只怕也還能在陰曹地府裡和他廝見一面。榮華富這種奸詐小人,他說有解藥又何嘗可信?他說藥在家中又如何?即便他有,也是不會輕易給咱們。任大哥已死,咱們四兄弟還活著。這個仇,十年二十年,也報得了。眼下還是把任大哥的屍身好好安葬為是,你們總也不想看到他的屍身被這狗官褻瀆吧?何況,任大哥還有要緊的事託咱們辦不是?”他越說聲音越輕,說到最後一句已幾不可聞,想來是不想讓榮華富聽到。
那三人聽了,悲從中來,也無話可說,滿含仇怨地瞪了榮華富一眼,架著柳無名從城樓上一躍而下。
此時的皇帝,卻已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停了呼吸,死了。胸前橫插著一柄長矛,想來是他試圖偷偷溜出重圍,卻在逃亡途中沒頭沒腦撞上了別人手中長矛。
使板斧的那人啐了一聲,罵道:“死都死得這麼窩囊,可惜了任大哥竟是為個這樣的皇帝送命!”柳無名卻嘆道:“這也是他的命。不必管他,咱們走吧。”
一人抱起任武屍體,一人架著柳無名,一人殿後,三人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走遠,足跡很快被紛紛的雪花覆蓋。這一片大地,聖潔得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都沒有犧牲過。
那黑鷹拍拍翅膀,在四人上空盤旋了幾圈,淒厲地叫了幾聲,似是不捨離去。直待四人走出很遠,它才凌霄而去,從一個黑影,迅速變成一個渺遠的黑點。
所有人都很沉默。那些兵將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目送他們離開,直到三個黑點遠遠地消失在白雪盡頭。
三十三
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二十年之期只怕也已過了一小半。為什麼至今回想起來,竟仍是如昨日一般清晰?魯愚長嘆一聲,道:“樂莫樂兮常相伴,悲莫悲兮生別離。柳兄弟,你走得可安心麼?”
雨姬道:“你不打算告訴他?”
魯愚道:“我要等他長成一個男子漢的時候,親口告訴他。現在他還太小,不該揹負起這麼沉重的怨念和仇恨。他應該和一個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樣,快快樂樂地成長起來。”
宛琴此時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頗有些費勁兒地爬上那對她來說尚有些高的凳子,開開心心地坐在八仙桌旁,叫道:“糖醋排骨!紅燒鯉魚!娘,你今天可真做了不少好吃的!”
思棋在她之後走進來,已不如剛來時那般拘謹,安安靜靜地在桌邊落座。
魯愚看著他道:“你一定餓壞了,可是我還有個條件,答應我了才能吃。”
思棋道:“什麼條件?”
魯愚道:“拜我為師!”
思棋抬頭,看見魯愚一雙慈祥地望著自己的眼睛,正如父親一般親切,又正如父親一般威嚴。
思棋想了想,道:“好!”他其實也並不明瞭拜師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實在餓得厲害,這家人又不像是壞人,於是便點頭答應下來。
魯愚一笑,宛琴急推他道:“還不磕頭呢?小呆瓜?”思棋道:“磕頭是為什麼?”宛琴歪著腦袋看他半天,用一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盯著他說:“咦……你真的是人嗎?怎麼什麼都不懂,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