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手。
向鐵手。
陳風威的掌勁青黑。
李涼蒼的掌勁灰黑。
張寞寂的掌勁黛黑。
王烈壯的掌勁朱黑。
四種掌勁,幻化為四種黑色的勁力,向鐵手截擊。
鐵手大喝一聲,左掌接下四道掌力。
右掌一吐,劈空內勁,攻向蔡狂。
這剎那之間,鐵手和“青花四怒”都抹過不同的懷疑與恍悟:
鐵手在“青花四怒”向他出手的一剎間,一時不知這四人是錯疑他和蔡狂是同謀,還是他們根本與蔡狂是同謀,對杜怒福倒戈相向。
“青花四怒”在鐵手居然只以一掌抵消自己四人掌力,感到驚震,但在鐵手凌空出手阻攔蔡狂之時,才知道原來鐵手和蔡狂並非同路。
但已遲了。
如果鐵手能全力阻攔蔡狂,也許一切還來得及。
因為就在鐵手分心與那四股黑色掌力相對時,蔡狂已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他的手始終抓不住杜怒福短小多贅肉的脖子,但他的長刀已戮著杜怒福的背心。
刀是白色的。
白如月。
月卻是青色的。
──像一張因太懼怕而轉成慘綠色的人臉。
奇怪的是,當那把刀拔出來的時候,雖然快得誰都不及細看,但它明明是青色的。
可是,當這把刀停在那兒的時候,卻換去了月亮的光芒,變成了月白色。
還帶著月色般的沁寒。
這時際,“青花四怒”都立即收了掌。
收掌原因有三:
一,他們掌力全吐,鐵手一掌相對,只覺如泥牛入海,但鐵手掌力卻全不回攻。
二,杜會主已受制遇危。
三,看來,鐵手跟蔡狂並非一道的。
同在此時,蔡狂散發飛揚狂旋。
飛發如鞭,一一切碎鐵手的凌空掌勁。
叮叮噹噹連聲,鐵手給切成碎片的掌力猶自落地有聲,石階簌簌碎落,餘勁似一條條噴著火信的金蛇,灼得瘡痍處處。
只聽蔡狂悶哼道:“鐵手,這兒沒你的事,也不關你事!”他唇角流著了血絲,像爬出了幾條紅蚯蚓。
月下,每人的臉孔都成了慘綠。
就在蔡狂飛發碎掌勁的剎間,他的臉容已亮了出來:
原來是一張凌厲的俊貌,約莫三十來歲,神情中帶有一種痴狂的寧謐,像個伏在草叢裡要撲殺蚱蜢的乖孩子。
他身上的疙瘩疤瘌,似跟他的臉孔氣質全無瓜葛──彷彿身上是租賃過來似的。
只聽杜怒福忍怒道:“蔡狂,你這是什麼意思?!”
蔡狂道:“沒什麼,我只請你造反一次。”
杜怒福奇道:“什麼?!”
“敬請造反一次。”蔡狂說,“現在鼠蛇當道,狼狽為奸,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朝廷不振,積弱一至於斯;社稷不寧,奸佞橫行無忌。苦的是百姓,慘的是人們。我們是苦大仇深,我是心高情真。我要你們都站起來,敬請造反一次,打一場人民戰爭。”
杜怒福駭然道:“你……你要我造反?”
蔡狂道:“造反又怎地?拚得千刀剮,皇帝拉下馬。想不流血?只怕血流成河!要不動干戈?只怕任人漁肉!命只有一條,心只有一顆。我是來世間行佛道,殺父殺母不可,殺君殺魔無妨!如果佛阻佛道,殺佛祖亦成道!我信得過你一諾千金,今天只要你要一口答允,我便收了刀,為你奔走,供你差遣。”
杜怒福又驚又怒:“這……這怎生使得?!”
蔡狂道:“什麼使不得?你們僅存的五幫六會六聯盟中,已有三派人馬加入我的大計,為‘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