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內力,拉奏二胡,希望能儆示唐烈香回頭是岸。
——趁還有後路能退。
可惜,唐烈香已作了選擇。
她一旦走了進來,沒有無情,就沒有後路可以退。
也許,在蔡卞“太保府”主力還未傾盡殺到之前,唐乃子或者還可以強加扯走唐烈香,全身而退。
可是,她連二胡尚未收好,已遇上了一個人,阻了她一陣,一陣子。或者說,那人“遇”上了她。
不,找上了她。
唐乃子知道她所住的地方,機關有幾重。何況,“少保府”是什麼所在,當然門禁森嚴。
看來,蔡攸是提供了一個清雅幽閉的地方,名為“五一七”,那只是一個代號,這地方正好供她養傷,讓她母女,好食好住,好睡好穿,但實際上,這兒任何人出入,若未經少保夫人同意,不是能出不能進,就是能進不能出,不然就是進不了出不得,橫死當堂。
也許,只通往院子舒舒氣還是可以的,但要直赴“五一七”,不但談何容易,也比上蜀道還難。
可是,這人一下子就來到這兒。
一下子就來到她面前。
她知道這決不是“少保府”的人。
她沒有見過這個人。
但她一嗅就嗅出這人決不簡單。
——“少保府”決沒有這樣的人。
因為氣勢就完全不一樣。一個人當慣了奴才,無論他趁主子不在的時候怎麼撐,還是撐不住能真正自主那個味來,脫不了當慣奴才那種味道來。
這個人則完全不同。他的氣勢獨特。——最獨特之處就是:他根本不像是個“人”。或者說,人類。 她聽說過這個人,這個“怪人”。
這是唐乃子心裡的感覺。
她曾經遇上一個真正讓她心動的男人:那人像是一個英雄,令她無由的心傾,但後來變得像個仇人,使她深心飲恨。
她也遇上過一個像是彬彬君子的人物,結果,最卑鄙的無賴也抵不上他的下流無恥。
就是前者讓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再也不敢輕易為人付出真情。
便是後者令她瞭解什麼男人才是真正的“虛偽”與“可恥”,使她懂得一句話:“天要下雨人要犯賤,是誰都阻攔不了的。”
但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
他不屬於任何一類。
他是不能分類。
“二胡是你拉的?”
他炯炯有神的看著她,劈面就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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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如果不是見此人如入無人之境,她一手暗器就招呼過去,才不會回答這個人的問題。
“你為什麼會奏‘此情可待’?”
“什麼?”
“此情可待。”
“誰跟你此情可待!?”
“你剛才奏那曲子:”那人用手指了指她的二胡,“此情可待。”
“哦,這曲子叫‘此情可待’麼?”唐乃子道:“我還以為叫‘追憶’。”
那人冷哼一聲:“那是我和小白合譜的曲子,你怎麼會奏的?”
“哦!”唐乃子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了:“你找小白?”
那人忽然緊張了起來:“小白在哪裡?告訴我!”
唐乃子住在“少保府”久了,她也側聞了一些事,更是發現了一些奇事,知道輕忽不得,當下沉住氣,道:“你找她幹什麼?”
那人的臉容一下了扭曲了起來,他臉上本來好像平靜無波的湖水,卻忽然給一石擊碎了寧謐,皺紋一波一波的摺疊漾散開來,又似海浪一樣,一波比一波更壯闊,可是,忽然又給撫手摺合,又恢復了成波平如鏡的顏臉:唐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