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愕然,「臣是由衷之言,句句發自肺腑啊官家……」
「那就是沈安!」
趙曙沒好氣的道:「你學了他操練廝殺的法子不好?非得要跟著學溜須拍馬,可你又沒他那等自然而然的本事,好生說話。」
原來是這樣啊!
曹佾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過往,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悲劇,不禁就悲傷了。
「臣學武不成,學文不成,學道有些天賦……只是臣有一大家子在等著吃飯,臣沒辦法,就學了些溜須拍馬……可竟然都學不好……」
曹佾看樣子都要哭了,趙曙嘆道:「說吧,若是事不大,我便允了。」
曹佾從未求過什麼事,他覺得這個面子是要給的。
瞬間悲傷消散,曹佾說道:「官家,臣聽聞要派人去西北……臣覺著萬勝軍不錯。臣自從進了萬勝軍之後,就下了狠手操練,不是臣自吹,若是把京中的禁軍拉出來,除去騎兵之外,萬勝軍誰都不怕……」
「不妥……」
趙曙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萬勝軍是不錯,可曹佾沒有獨立領軍出征的履歷,趙曙怎麼能信任他?
「陛下……」
曹佾跪了,眼淚說來就來:「曹家忠心耿耿,臣一心報國卻苦無門路,如今好不容易獨領一軍,陛下竟然不給機會,那臣還活著做什麼?臣以死明志……」
說著他就站起來,目光轉動,盯住了邊上的柱子,作勢準備衝過去。
國舅竟然這般嗎?
趙曙開始還覺得有假,可看到曹佾的鼻涕都糊住了自己的嘴,甚至流淌到了下巴,不禁就感動了。
這不可能是假的!
「且住!」
曹佾剛開跑,聞言止步,「陛下……」
「罷了。」趙曙覺得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不能打擊,但又覺得不放心,「折克行跟著去。」
「是。」
曹佾吸了一下鼻涕,把趙曙噁心的夠嗆。
他擺手道:「既然要去西北,那就趕緊去見見娘娘吧。」
曹佾告退,出了大殿,他吸吸鼻子,然後摸出手絹擦了鼻涕眼淚。
「國舅果然是實誠人吶!」
但凡見到他這個模樣的都在讚嘆著。
國舅原先老老實實地在家裡修道,得了領軍的機會很是感恩,這不來見官家都把眼睛哭腫了。
是真的腫了。
「難受啊!」曹佾努力睜開腫脹的眼睛,一直到了後面,見到了自家大姐。
「這是怎麼了?」
曹太后堪稱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驚的狠角色,可在見到自家老弟眼睛紅腫,鼻頭髮紅的模樣,不禁有些難過:「家裡誰去了?」
她想到了家裡的那些老人,自從自己進宮後,就再也沒見過面,想起來不禁有些難過。
「沒誰去。」
嗯?
曹太后抬頭,問道:「那你為何傷感至此?」
曹佾的眼睛腫的和核桃似的,鼻頭比汴梁最厲害的酒鬼的還紅,還有臉上……臉上竟然也紅了……
「大姐……」
曹佾難為情的道:「先前為了求官家讓某去西北。」
曹太后吸吸鼻子,「有茱萸,有薑汁……還有……小時候你就用過這等小把戲……」
那雙鳳眼裡頃刻間就多了冷色。
「大姐,某錯了。」
「啊……」
「大姐饒命……」
那邊的趙曙稍後也反應過來了。
「這要哭……記得當年先帝去時,那些哭的最厲害的眼睛也沒那麼腫吧?」
陳忠珩欲言又止,趙曙乾咳一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