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小小跪在他身邊,眼神裡是摒棄一切的決絕,青鳥說:「你進去他的夢境後,誰也不要信,儘快找到他,殺了他身邊的所有人,他才能回來,記住了嗎?如果你們被人殺了,你們就永遠死在夢裡了。」
遲小小點頭,她順著他的蛇身躺下,手輕輕地搭在了他的頭上,他已經不掙紮了,但是她還是要進去把他找回來,即使是死了,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寂颺,我跟你說過,願你下輩子一世為人,輕裘白馬,快活一生。
如有來世,不要再做妖了。
她眼底落了淚,緩緩地閉上眼睛。
他已經動不了了,手筋和腳筋都被她用短劍挑斷了,他痛地不能呼吸,他的胸口還在流血,她笑的那樣美,她的笑一度是他灰暗人生裡唯一的美夢,可是如今,卻也成了惡夢。
她的短劍毫不留情地將他捅了個徹底,他不解,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緊接著他聽到了無數的狂笑聲,烈燼的聲音傳來:「疏泓,沒想到吧,會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裡,滋味還不錯吧?」
他眼前的她變得扭曲,她的臉變了,變地猙獰又可怕,她說:「你終於死了,萬酒,你為了一個遲笑殺我父母,滅我宗門,這仇我終於報了!你去死吧,趕緊去死,遲笑也會死的,她會死在我手上,等你死了我就去送她見你!」
他這才發現原來這是夢境,這不是現實,眼前的人也不是梵音,她是誰?
她為什麼會到他的夢裡來殺他?
誅神咒夢?
坤山劍宗的禁術?
誅神咒夢?
誅神……
「去死!」她的劍狠狠地再次刺進他的胸膛,他瞳孔瞪大,痛地身子在顫抖。
他已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了,如果是夢,為何會這般痛?音音呢?
小小呢?鬼車呢?
他們都到哪裡去了?
他好冷啊,好痛。
他的手握著她的短劍,使不上力氣,劍刃上全是他的血。
「還不死?你掙扎有用麼?我今日就為各大仙門報仇雪恨!」
待她準備將另一柄短劍往他的脖子上插去的時候,他只覺得眼前一道光揮過,她的血液噴了他一臉,他愣住了。
女人的頭在他眼前掉了,掉在了他的身邊,他再次抬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她雙手握著長劍,臉上全是灰燼的骯髒,她的手顫抖著,雙眼裡的紅血絲比他的還可怕。
他躺在那裡,看著她顫顫巍巍地又揮劍將那沒有頭的半個女身又一劍砍斷,他像是見了多麼可怕的怪物一般,開始絕望地嘶吼。
「啊——你不要,不要過來!」
遲小小也沒時間跟他解釋什麼,蹲下身子努力地攙扶起他,他掙扎著,哭泣著,嘶吼著。
「音音,音音!」
遲小小喉頭哽了許久,她沒管他的嘶吼,背起他往大火外面逃跑,她見過這場大火,在這場大火裡,他失去了他的摯愛,所以他始終走不出來。
心裡痛地要命,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是青鳥說,見一個殺一個,直到找到他,把他救出來。
她知道她殺了他夢裡唯一的美好,她一點落淚一邊背著他往大火外面逃,被火燒傷了也沒知覺似的。
她只知道她要把他帶離這個地獄。
這是她能為他做的,唯一的事。
她一劍拄地,四周的火焰叫囂著,像魔鬼,他在痛哭。
「音音……音音。」
遲小小問:「在你心裡,是不是隻有她?」
「音音,音音……」
遲小小真的好難過,她終於知道他為什麼會陷在一個夢裡出不來,因為這個夢裡不止是地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