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吃得少,迷藥的效果多少減弱了點,我每日清醒的時候多了些。但即便清醒,我也不敢睜眼。陸君涵不在車裡的時候,那個冷麵漢子便會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好在我聽力好於常人,清醒時便凝神細聽馬車外的動靜,逐漸發現,這一隊至少有三輛馬車,除了陸君涵,還有兩位品級不低的男子和不少侍從,似乎還有個女子。而其中一人,官位必在陸君涵之上,因為我曾聽陸君涵稱他“公子”。
這個“公子”會是誰呢?難道陸君涵這一趟主要是陪他前來,擄我只不過是順手?我思來想去,實在摸不著頭緒。我曾試探著問陸君涵現在官居何職,想籍此推敲,他卻神神秘秘地說等我到了墨邑就知道了。我無計可施,只得強自忍耐。
這天,陸君涵看著我進食後復又昏睡過去,便離開了馬車。意外的,那個冷麵漢子並沒有來。
我一骨碌坐起來,輕輕挪到窗戶邊,揭起車簾一角,向外看去。
陸君涵騎在馬上,走在馬車前方,另有七八個平民打扮的人圍護在前方的馬車周圍。我看了一下路邊景物,古木荒石,並不見來往路人,似乎到了一處極為偏僻的所在。
馬車忽然停住了,我趕忙放下車簾,躺回榻上。片刻後,窗外忽然響起了兵刃相交的聲響和慘叫聲。
我呼吸一滯,再也顧不得掩藏,撲到窗邊挑起車簾,車外已是另一番血腥殺戮的景象。幾十個山賊打扮的人將前面兩輛馬車團團圍住,將馬車邊的侍衛逼到了死角。
那些侍衛皆是高手,但這群山賊武功顯然不弱,且人數眾多,雙方陷入了一場殊死拼殺。
極詭異的,山賊好像知道馬車裡乘坐何人,所有人手都集攻前兩輛馬車,我這輛馬車周圍卻沒有一個人。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我馬上溜下馬車,將身子緊緊貼在車壁上,溜向車尾。
前方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我突然驚覺,陸君涵去了哪裡?我好像沒有看到他。我心一緊,他不會出事吧?雖然明知趕快離開才是明智,但畢竟是兒時青梅竹馬的玩伴,心中終是不忍。我跺了下腳,一咬牙,轉身從車後往前方兩輛馬車邊潛去。
此時兩撥人的拼殺已見分曉,半數以上的侍衛都已被斬殺,餘下的幾個已是遍體鱗傷,但仍一步也不肯離開馬車。
此時青影一閃,一個侍衛高叫:“陸大人,保護公子!”我一喜,他沒事。話音未落,卻見白光一閃,那名侍衛已然身首異處。
我的視線被馬車遮擋,看不清是誰斬殺了那名侍衛,只覺馬車搖晃了一下,似是有人躍入了車內。
我趕忙從將臉緊貼車壁,只聽車廂內一個年輕的聲音急問:“外面情況如何?刺客是何來路?”
“陛下,張大人已被害。眼下看來,情況極是不妙。”一個森冷的聲音回道,正是陸君涵。
“怎麼會這樣?”那個年輕的聲音焦慮起來,“到底是何方賊子?竟如此大膽?難道…是咱們暴露了行蹤,這幫人乃靳國安排的刺客?”
我只覺心跳如鼓擂:這被稱為“陛下”的年輕人,難不成是墨邑的皇帝?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微服私訪來到靳國又意欲何為?這些山賊到底是意外遭遇還是受人指使?如果墨邑皇帝今日死在靳國境內,恐怕勢必要引起一場大亂。
只聽陸君涵陰惻惻地道:“你只說對了一半。”
“什麼?”那個年輕的聲音一愣。
“這筆帳的確是要算在靳國的頭上。”話音剛落,一聲慘叫響起,年輕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是你…陸君涵,原來是你!為什麼?朕一下待你不薄…你…”說到最後已是氣若游絲。
“在你身邊做牛做馬六年,這就算待我不薄?你能做的我都能做到,甚至比你更強,憑什麼這個皇位就該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