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珍再也無法控制自己,轉身就跑。
「哎!二姐?二姐!」杏珍莫名其妙地叫著她……
戚善珍一口氣跑回了知青站。
晨曦中,郗文華正站在知青站的門口,渾身上下都沾染著一層淡淡的金色陽光。
只是,他滿面鐵青。
這還是……
相處兩年多來,戚善珍頭一回與他面對面站著,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彼此。
「我以為她是你……」郗文華喃喃說道。
戚善珍怔怔地看著他,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滾出了眼眶。
郗文華繼續說道:「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像,我、我……」
戚善珍深呼吸,「祝你們幸福!」
她轉身就跑!
一口氣跑回宿舍,她趴在床上大哭了起來。
杏珍匆匆追了回來,拼命問她,「姐!二姐……二姐!你幹什麼啊?二姐?」
戚善珍把頭埋進了枕頭裡,嗚嗚地哭著,什麼話也不想說、什麼人也不想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像是發了狠似的,不跟任何人說話、只是一股勁兒的拼命做農活……她甚至覺得,如果在做農活的時候出點兒什麼意外、讓她死了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無緣無故的,戚善珍發起了高燒……
她被燒得迷迷糊糊,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人背著她去了醫院?
當戚善珍清醒過來的時候,病床前守著一老一少、兩個鄉下男人。
——年長些的,是鄰近的武家村村長武友全;年輕的、剛是武友全的兒子武向東。
少年武向東和她差不多年紀、大約比她小個一兩歲?他雖肌膚粗糙黝黑、其貌不揚,但很有朝氣、眼神很熱烈。
見她醒了,武向東笨手笨腳地給她削了個蘋果,然後面紅紅地轉身出了病房。
武友全看著兒子的背影、罵了一聲「慫貨」,然後親切地對戚善珍說道,「善珍啊,以後要還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別自個兒一個人扛!跟叔說一聲,要不、跟向東說一聲也成!你啊,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年輕的時候呢,還得好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體,不然以後老了就不好辦啦!」
沒有人像武友全這樣關心過她……
戚善珍頓時淚如雨下!
哭過以後,戚善珍也很清楚武氏父子的意圖。
——兩年前,早在她父母過世的時候,就是武友全幫著給一手料理的後事兒。後來,武友全也總是差了他兒子武向東過來給戚善珍姐妹送點兒東西,有時候是點兒吃的,有時候就是一塊香皂、一些碎布片什麼的,絕不貴重、卻也讓人無法拒絕……
人家憑啥那麼惦記著她?
以及……
武向東看向她的眼神,是熱烈的、也是閃爍的,更是羞怯的、情竇初開的。
可是……
戚善珍再三猶豫,最終還是找了個機會,婉拒了武氏父子。
武友全也不著惱,依舊把她送回到知青站,但為她打點好了一切,教生產隊優待她這個病剛好的知青。
而這時,距離杏珍與郗文華那個……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
杏珍開始出現了懷孕症狀,每天早上乾嘔、頭暈、嗜睡……
戚善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捱過那段時間的。
再後來……
聽說武向東殺了人???
戚善珍十分震驚!
又過了一段時間,武友全找上了她,和她開誠布公地談了談……
武友全離開以後……
戚善珍獨坐了一宿。
其實她覺得,武友全提出的要求……實在是太扯淡了!
——憑啥武向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