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孃和老婆孩子要養,又是小本生意,這兩百斤鹽一沒要人命啊,嚴爺可憐可憐小的,賒小的二百斤,等夠本了”
“別他娘廢話,被誰搶了,老子給你出氣去!”嚴黑臉聽得不耐煩了,這張三哥卻不說了,只在那裡磕頭。
這等做派更讓嚴黑臉憤怒,翻手把腰裡的短刀抽了出來,一把拽起那張三哥,短刀直接擱在了脖子上,怒罵說道:“再廢話一句就斷了你的脖子,快講,誰幹的……”
那張三哥渾身一顫,卻聞到一股腥臊氣,原來是被驚嚇的失禁了,嚴黑臉當年也是市井中的豪傑,手上人命也是不少,兇惡起來當真可怕。
“是魚臺縣東的谷家莊”張三哥聲音小的好像蚊子叫,嚴黑臉眉頭皺緊,他當然能聽出來張三哥有話不敢說,不過問出地方來就足夠了。
帶著名號的莊子,那就是本地的村莊,這等坐地的地方居然敢搶鹽,膽子真是大到沒邊了,難道就不知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事後追究過去跑不了嗎?
嚴黑臉知道這谷家莊在魚臺縣的什麼地方,靠著微山湖的莊子,距離縣城兩個多時辰的路,他剛來魚臺和單縣的時候,曾經騎馬把各處都走了一遍,好讓自己熟悉。
“把第六隊的弟兄們喊上,每個人都備上一根棍子帶著。”嚴黑臉吆喝著說道,他手裡的二百鹽丁編制在如惠手裡,分到這邊的是第五隊和第六隊。
隊伍很快就是準備停當,嚴黑臉也不騎馬,自己拿著一杆朴刀,就那麼帶隊出了魚臺縣城,看著這一隊人馬氣勢洶洶的出城,惹得三教九流都是議論不停,心想這些徐州強人到底要幹什麼去。
好事的閒人那裡都不缺,不少人就想跟出去看熱鬧,嚴黑臉做事倒是謹慎周全,直接喊了城內的徐州力量,把所有看熱鬧想要跟著的全都擋了回去,一百團練鹽丁對付個莊子很簡單,可萬一有個閃失,丟得就是趙字營臉,謹慎為先。
嚴黑臉沒在趙字營家丁團隊裡呆過,不過趙字營的做法他也不含糊,路上整隊休整,該做的一樣沒有少,等快到谷家莊的時候,嚴黑臉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小題大做了,萬一那張三哥是被幾個蟊賊搶了,自己這麼大張旗鼓的過來,事後豈不是要被人當笑話講。
不過這個倒也不奇怪,一聽到趙字營的被冒犯,身在其中的人都要急眼了,何況這次足足出動一百人的團練,魚臺縣有什麼莊子能擋得住。
谷家莊就在眼前了,能保證灌溉的水澆地總比看天吃飯的旱田要好得多,不過遼餉刮過幾次的地方,再齊整也是有限,遠遠看著就有一種凋敝景象,看到這模樣之後,嚴黑臉更是納悶,就這麼個三百戶人家不到的凋敝地方,就敢動私鹽,雖說那張三哥一人一車,但誰不知道私鹽販子被後都不含糊?
這麼排隊前進的百餘人接近,在外面遊蕩玩耍的孩童很快就發現了,看到鹽丁們拿著的刀槍木棍,就知道這幫人來意不善,急忙跑回去報信,沒多久,就看到村口湧出來百餘號青壯,同樣是氣勢洶洶的樣子。
看到自家這麼齊整的隊伍,看到刀槍裝備,不派人過來問好服軟,居然直接就是準備開打,這谷家莊到底有什麼仗恃,怎麼囂張成這個樣子,嚴黑臉心裡更是不住的琢磨,小小的魚臺縣如果真有什麼大人物,或者背靠什麼大勢力的話,內衛隊那些耳聰目明的探子,應該早就查出來了。
雙方越來越近,鹽丁團練的縱隊始終沒有散亂,步操練得勤了就有這個效果,可這樣的隊形自然就給莊戶壯丁們一種壓力,走得越近,那些拿著農具木棍的莊戶青壯就越不穩,很多人臉上都有畏縮的神色,
不過站在谷家莊莊戶前面的三個人倒還算穩,他們穿著的衣服也和莊戶們不一樣,兩個人細紋棉布,一個人則是緞面的棉袍,而且都是微胖,臉上還有點油光,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