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經傳法的事情做多了,接觸的人也就多了,自然看得出眼前不是官差,那就要擺擺江湖上的路數,今日這關能逃過去先逃過去,事後算賬不遲,這位心裡也能猜到緣由,保不齊是自家傳教犯了別家的黴頭,如今這城內黑虎教、棒槌會、紅天道和白蓮教都來了,衝突當真是不少。
“我是徐不對趙不對,誰他娘和你是江湖上的弟兄,老子是衙門的官差!”一名大漢舌頭磕絆,連報了幾個名號都是不對,最後說出身份,順勢將外袍脫掉,還真是黑衣紅邊的官差袍服。
下面卻響起一陣鬨笑,不知道是在笑牆頭這人,還是笑下面這大漢嘴裡磕絆,可聽到這“官差”二字,牆頭這白蓮教的人卻鬆了口氣,若是江湖尋仇,十有**是不死不休的手段,可若是遇見官差,卻可以花銀子買個平安,儘管這濟寧城內對所謂“邪教妖孽”嚴防死守。
“有話好說,差爺,有話好說,小的初到此處,還沒來得及上門孝敬,小的這就下來,這就下來。”牆頭那位連忙從牆上下來,落地之後先被狠狠踹了一腳,然後就被捆了個結實,這白蓮教的傳經人只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也沒有多想,只聽著前面痛呼慘叫響成一片,這些官差還真是下手不輕,這倒也沒什麼稀奇,落在別人手裡,皮肉上的苦頭總要吃些。
“這些東西都是騙人的,你們仔細想想,聞香教說保佑,他們也說保佑,這個有什麼區別,還不是為了騙你們出錢出銀子,讓你們幫著做事送死,你們辛辛苦苦賺錢不容易。”
要真是官差捉拿,這些跟著聽講的百姓可都是肥羊,人人都要扒層皮下去才罷休,怎麼還會告訴他們別上當受騙,而且語氣還這麼和氣,官差什麼時候這麼體貼,這位白蓮教徒心裡唸叨,卻身不由己,直接被推搡著走了。
白蓮教被抓了十幾個人,用繩子捆成一串,垂頭喪氣的向前走,沒走多遠,又看到一隊人同樣垂頭喪氣的被壓出來,彼此看看,倒是臉熟,這邊是紅天道的人馬,等到了碼頭邊上的時候,被抓的人徹底覺得不對勁了,首先衙門牢獄離著運河很遠,根本不在這個位置,其次,官差哪有這麼大的能耐,城內各派系講經說法的人,被抓了有大半,官差怎麼可能做到這一點,如果有這麼強,那誰還能發展起來。
想到這裡,先前的僥倖和放鬆徹底消散,變成了刻骨的恐懼,可押送他們的人也懶得多說了,直接是鞭抽棍打,一個個全都趕進了船艙,然後將船艙釘死,一艘艘船就這麼離開濟寧,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碼頭上不少人在看著,沒有人說一句話,徐州趙字營的人辦事,誰敢多嘴。
這一日城內城外掃蕩,除了給魯南各州縣的田莊增添人口之外,還特意給濟寧知州衙門那邊送過去幾個,捉拿邪教餘孽,這個也是大功一件,這等事都是順水推舟的人情,大家行個方便。
因為一切順利,凡是行動的地方都沒有什麼逃脫漏網的,在濟寧的家丁團練還有云山行的護衛們都是興高采烈,在雲山行濟寧分店內外,大家都在眉飛色舞的談論,外面的人高興,裡面則是慎重的很。
議事廳內居中的幾個位置空著,下首的座位上倒都是有人,坐在那裡的鄭全滿臉愁容,搖頭說道:“徐鴻儒在兗州府經營了這麼久,可這些信眾卻垮的這麼快,本以為還能撐住,誰想到現如今已經是其他教門的天下了,這麼做,怎麼收拾的起來。”
他在這裡發愁,坐在他邊上的尤振榮和對面的聶黑卻沒有一絲附和的意思,只是彼此交換了下眼神,坐在另一邊的兩個人看出不太對,只是笑著起身,說外面還有事情安排,直接離開。
等屋中只剩下這三人的時候,尤振榮有些猶疑的開口說道:“老鄭,咱倆認識快有二十年了,我也就多句嘴,都到了現在,你還信這個勞什子香教?”
鄭全被這麼一問,卻是很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