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道:“素涵你不用謝我,我願意幫你,而且我也覺得能遇見你,真的挺開心的。”她拍拍素涵的肩膀,隨即又有些落寞,“素涵,你以後還會在來這山裡嗎?我…總是一個人……”
素涵眨眨眼,不明白藍悠的情緒怎的一下子轉的這麼快,但瞧著她黯淡了面容的模樣,心下又有幾分疼惜。她握住藍悠那有些粗糙的手,坦然道:“當然會,我怎麼能把恩人一個人放在這種地方不管呢?”說罷,故意狡黠的衝著藍悠擠了擠眼睛。
藍悠不自覺的笑出了聲,莫名的孤寂一掃而光。
藍悠自己編織過一件蓑衣,她把那件舊蓑衣給了素涵用,自己則披上毛皮,再拿了幾片寬大厚實的葉子裹在身上作傘。打點完畢,兩人方走出洞穴。因著外面的天空依舊不是很晴明,所以山林內部也昏暗的很。謹慎的盯著腳底下的路,卻仍是不過一會兒,素涵的鞋子便給泥漿浸透了。
平時便坑坑窪窪的山間,眼下全是陷阱,不少稜角分明的岩石被埋在了泥漿中,若是不小心踩在上面了,這古代的鞋子可是沒有現代鞋子的低那麼厚,人是很容易便會被劃傷的。好幾次險些栽倒,好在有藍悠的扶持,素涵並未受傷。摸摸索索的,艱難的走出林子時,兩人已經大概花了一個多時辰。
一個時辰等於現代計時方法的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的連續山地行走,讓素涵疲憊不堪。支著腿哈赤哈赤的喘了半天氣,她才抬起了腰。胡亂的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淡淡汗珠,素涵衝著藍悠笑著道謝:“好了,我們已經出山了,雨還下著呢,保不齊一會兒會不會又下大了,你還是趕緊回吧,這蓑衣我下次再帶給你行嗎?”
藍悠倒是不在意蓑衣的事情,望了一眼天色,瞧著那陰晴不定的樣子,便點點頭,轉身往回走了。一邊走她還依依不捨的回頭看著素涵:“素涵,說好了下次還要來看我。”一個人生活了太久的藍悠,面對離別這種事似乎很難承受,此刻滿臉糾結。
素涵重重的點頭:“放心吧,我一定說到做到。”
得了素涵的保證,藍悠方心裡好受點,揮了揮手,大步流星的鑽回了山中。
對於藍悠這個謎一樣的少女,素涵沒再多做思量,她的現下是一門心思撲在了田家上。穩了穩尚且不平的呼吸,她抬腳向著小院的方向走去。
離著小院還有一段距離,素涵遠遠的望著,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心下一驚,飛步朝著小茅屋跑去,待近了,她腿腳一軟,差點當場栽倒。
被暴風雨打了一夜的小茅屋此時已是狼狽不堪。屋頂的茅草四下散落著,掉了一半下去,牆壁似乎亦歪斜的更厲害了。茅屋身側搭起的小灶間整個都倒塌了,灶臺被磕出了一個大缺角,小煮鍋被壓癟了扣在地上,旁邊是四散著的碗碟的碎渣。
心臟瘋狂的跳動著,素涵推開了掉了一半的小木門,放眼望去,茅屋內的景象不比外面要來的好多少。被修補過一次的小木椅正橫躺在地上,浸泡在積水中;木頭桌子上亦全都是水,雨水順著桌沿邊上往下淌,愣像小瀑布似的;炕上的被褥更是悽慘的沒法看,而幾近露天的房頂還一直在嘩啦啦的往下露雨。
然而,尹長卿和昊兒卻沒在屋裡。
也許是該鬆口氣,但素涵的心情還是剎那間混沌至極。這個小茅屋再破、再爛,好歹也是她努力支撐了近一個月的家,而如今,它竟就這樣毀在了一場暴風雨中,什麼也不剩了。
走過去,摸摸炕上的被子、褥子,被泡了一晚上的舊被褥輕輕一扯便被撕開了。素涵心中悶了一口氣,手伸進懷裡,確認了懷中揣著的兩棵人參還在,她深呼吸,定神告訴自己,不礙得的,破舊的茅屋本就該翻修了,這下被毀了,正好。野山參是價高之物,而且,她有兩隻呢,十幾兩銀子的修葺費,應該是能賺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