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被押入天牢的第五日,賈賀開始按捺不住。
因為此前顧長夜派暗衛,進入過賈宅的密室,拿走了幾件瓷器,日日都清點的賈賀,自然是知道密室裡進過人。
密室已不是賈宅中的秘密之地,因此賈賀開始焦慮起來,生怕此時東窗事發,這才急著將密室裡有問題的瓷器全部處理掉。
因為夏禾在天牢裡安插的人,顧長夜再沒有從密道離開過天牢,李叢也只好將此訊息,交給守衛天牢的楚嵐。
“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楚嵐刻意壓低聲音,可在這空蕩蕩的天牢中,還是顯得格外的響亮。
即便已經在天牢中呆了五日,可顧長夜依然沒有半點憔悴狼狽的模樣,面容冷峻地坐在床榻上。
“這種時候他害怕出差錯,自然是不會找陌生人出手,以防出現旁的岔子,他定會找過去經常光顧他生意的人。”
聽到最後,楚嵐的眼睛微微一亮:“我明白了,王爺的意思是,只要我們抓到這位下家,他的手中一定會有一份記錄入手瓷器的賬簿,人證加物證,不僅能洗清王爺的罪名,還能將賈賀的罪名定死。”
顧長夜沒作聲,算是預設了這種說法。
“可是賈文的死”
“賈文的死自然有人可以證明。”
“那可真是太好了!”楚嵐歡喜地說道。
顧長夜卻沒表現出半點歡喜,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樣,就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計劃之內。
“夏禾可有什麼動作?”
楚嵐低聲說道:“這幾日急著給王爺定罪,可皇上一直壓著此事。”
說到這,他略微一頓,然後長嘆一聲:“哎,王爺,您既然早就想好對策,為何不早些證明清白呢,太后這幾日一直在朝堂上施壓,皇上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顧長夜一陣沉默,眸光微微轉動。
良久,他幽幽開口:“若是一開始我便證明清白,夏禾定是早有準備,和賈賀之間撇個乾淨,縱使賈賀定罪,也不足以動搖他半分。”
楚嵐這才明瞭的點頭。
“行了,你出去吧,以免旁人生疑。”
顧長夜沉聲將楚嵐趕走,天牢內,重新歸於寂靜
而此時的金鑾殿上,顧長錦坐在高高的地龍椅上,面色陰沉的猶如一場即將爆發的狂風暴雨。
空蕩蕩的大殿裡,只有他和夏禾二人。
“夏禾,你這是何意?!”
夏禾站在大殿中央,眼角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陛下,不是臣何意,而是眾人之意。”
顧長錦怒火中燒地瞪著他,手中的奏摺,已經被他緊攥的出現褶痕。
這是剛剛夏禾呈上的奏摺,上面有七十六個人的名字,皆是奏請顧長錦按皇家律例,給顧長夜定罪。
七十六個人。
朝中身負要命的大臣,不過百十來人,這張奏摺上就已經佔了大半。
顧長錦額角的青筋的突起,本就因為身體不適而蒼白的臉,此刻又添了幾分青色。
他這個皇帝當的著實失敗,想當年盛州水患,他提議讓眾大臣各自捐些銀兩,以此幫助盛州受災的百姓,可最後呈到他手上捐款名冊,也不過才四十幾人。
剩下那些人嘴上都說的漂亮,除了表面上的阿諛奉承,私底下,半點沒將他這個皇帝的話放在心上。
而眼下,一個夏禾,竟能帶動如此多的大臣,奏請他處死顧長夜。
顧長錦心底的怒火滔天,甚至到最後憤怒的反倒笑了出來。
他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帝,實在可笑!
這些年,太后暗裡把控朝政,手下又有陰險狡詐的夏禾相助,在朝中的勢力越發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