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從顧長夜毫無波瀾的神情,完全看不出他的喜怒,這讓花枝更加有些惶恐。
“他已經死了,就算你不兌現承諾,他也不會知道。”顧長夜突然開口說道。
聽到他這麼說,花枝微微蹙眉,神情認真的說道:“王爺,您知道嗎?一個人真正的離開,並不是肉身死去那一日,而是世間再無一人記得他,那一日這個人才算真正的離開世間了,老爺爺還活在我的心底,我記得他,也記得那份承諾,就必須履行諾言。”
只要還有人記得,她便還在世間。
顧長夜眼底閃過一抹柔軟的情緒,然後忽然抬手捏住花枝的臉,沉聲說道:“這個說法,比化成星辰還要蠢。”
花枝痛的皺起眉頭,半晌顧長夜才鬆手,她便急忙抬手揉著自己發痛的臉,本還想問他是不是同意了,可腦中忽然滑過什麼,一時愣住。
“王,王爺,您剛才說什麼?”她瞪著一雙杏眼,結巴的問道。
顧長夜回看著她,卻沒有回答她的話。
花枝便有些呆滯,自顧自的重複他的話,“化成星辰王爺您還記得那夜的事?”
她的眸底深處跳動著慌亂,反觀顧長夜倒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顧長夜微挑眉梢,淡淡的應道:“嗯。”
這件事給花枝不小的衝擊,她震驚的看著顧長夜。
“那,那為什麼要裝作不記得的樣子?”
“我何時說過不記得了?
“可是王爺也沒有說記得啊?”
顧長夜涼薄的唇角倏然微微彎起:“你也沒問過我啊。”
花枝一怔。
顧長夜從來都不笑,就算是笑,也都是冷的。
可剛剛那個笑容卻是暖的,還很溫柔。
她的心跳又開始失控。
顧長夜直起身靠近她,深邃的眼打量起她的神情,最後停留在她嫣紅的唇瓣上,聲音極輕的問道:“你是盼著我記得,還是盼著我不記得?”
“我,我”
花枝不知要怎樣回答,半天也沒說出個答案。
忽然,屋外傳來‘咚’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摔在地面上,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驚動屋內的二人。
顧長夜的眉心皺起,視線冷冽的看向門口。
因為顧長夜視線的轉移,花枝是男是女鬆了一口氣,然後也將視線轉向門口。
“難道是長柳在外面?”花枝疑惑地喃喃道。
她的話音剛落下,顧長夜便站起身,拿起外衣穿上,便朝門口走去。
已經夜半,屋外的風比白日要更大一些。
守夜的侍衛一般都在院外候著,正院內部件一個人影。
花枝擔心有什麼事情,於是也穿上外衣,緊緊跟在顧長夜身後。
正院的外牆下面是一排矮木叢,藉著風聲,能隱隱聽到那裡似乎有人低喘。
直到走近,花枝才看清躺在矮木叢中的人。
“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