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無法對沈憐說出自己的內心所想,因為他覺得自己有愧於沈憐。
他甚至能理解沈憐此刻為何會這幅憤怒的模樣,畢竟如今他是沈憐唯一的親人。
沈憐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落下來,抽泣著說道:“你對我沒有男女之情,我不強求,你瞞著我,我也不怪你,可是為何要用仇家之子來羞辱我?”
“我沒有!”顧長夜皺眉說道。
沈憐嗤笑一聲,“你沒有?那為何如今你處處護著她,甚至還為了她,將我送到教習坊?”
顧長夜的聲音就像一根魚刺般鯁在喉嚨中,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過去我就說過,你喜歡上任何人都可以,唯獨她不行,你那時否認了你喜歡她這件事,如今我再問你一次,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面對沈憐的質問,顧長夜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如芒在背。
如果他承認了,會發生什麼?
他心中冒出這個念頭,未等他開口,沈憐便兀自出聲解答了他的困惑,“如果你真的喜歡上她了,我也不會怪你,只是我無法接受我最親的人喜歡上了我的仇人,有你在我也報不了仇,只能以死來告慰亡母之魂。”
顧長夜一驚,嘴唇隱隱顫抖起來。
過了半晌他才從喉嚨間擠出聲音,“我不喜歡她。”
雖然這句話是被逼迫出來的,但沈憐的心底還是燃起得逞的歡喜。
但這樣還不夠,她眸色陰沉的凝視著顧長夜,“不喜歡?那小叔叔最近時間的所作所為是為何?”
顧長夜垂下眼眸,擋住自己眸底的顫抖,裝作冷漠的回答道:“本來我也打算讓她活著受罪,如今她滿心撲在我身上,等到慕小姐過門,再將她送走,這樣的報復不是更好?”
沈憐注意到顧長夜說話指尖在微顫著,這個細節,讓沈憐的眼底流出怨毒。
不過很快她便斂去眼底的情緒,輕聲問道:“小叔叔說的是真的?”
顧長夜暗暗咬緊牙關,最後用力地說道:“是。”
沈憐展露笑顏,“好,我相信小叔叔說的話,畢竟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除了你一無所有。”
她說話的語調帶著點寂寥,正好觸到顧長夜的軟處。
顧長夜默聲片刻後,淡聲說道:“你先休息吧,我還有事要處理。”
說完,他匆匆轉身離去。
看著顧長夜帶著點倉惶的背影,沈憐緩緩勾起唇角。
她根本不恨花枝是仇家之子這件事,自從知道自己並不是阮靈的親生女兒後,她對阮靈便沒有了所為血緣之情,阮靈死了,她也不過是難過了一日,還是因為自己沒了好日子可過。
但後來她有了顧長夜,她覺得自己比作沈家大小姐還要快活,說到底,她還要謝謝溫雲歌呢。
她恨的是要搶走她一切的花枝,搶走顧長夜對她的所有愛。
可她很瞭解顧長夜,她知道顧長夜的性子,一定會因為花枝的事而對她有愧,她便要好好利用這份愧疚。
顧長夜是她,無論用什麼辦法,她都要將顧長夜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最後顧長夜對她剩下的只有愧疚
營帳外的陰影處,阿史那雲臉色陰沉的看著走遠的顧長夜,片刻後,他才抬起腳步,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帳內藥格羅正蹲著地上,幫勃律擦著沾滿血跡的嘴。
看見阿史那雲回來,臉色還十分難看,藥格羅奇怪的問道:“特勤?發生什麼事情了?”
阿史那雲沉步走到椅子上坐下,修長的手指若有所思的敲打著桌面。
不知過了多久,他沉聲說道:“那個花枝的母親叫溫雲歌,而當初還是阮靈的兇手就是溫雲歌。”
這件事震驚了藥格羅,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