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回到書房,拿著摺子卻一副失神的樣子。
李叢在外面敲了幾次門,都沒得到回應,還以為他不在便推門進去,發現他在時,輕聲喚了句王爺,依然沒能得到回應。
這樣的王爺,李叢從沒見過。
可以說最近王爺的模樣,他很多都不曾見過。
他從沒見過王爺一個人看著摺子,時不時會彎起唇角的樣子,也從沒見過王爺看一個人,眼裡的溫柔滿溢位來的模樣。
這些全是因為花枝。
可越是這樣,李叢越是隱隱不安。
花枝的母親的事情就像一根隱秘的刺紮在他的心底,他很怕某一日這件事會被旁人抖落開
他想象不到,到時這二人會是怎一番模樣。
李叢不由自主的重重嘆了一口氣,這一聲嘆氣將顧長夜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的視線從摺子上移開落在李從身上,“有訊息了?”
李叢斂起眸底的神色,嚴肅的點頭,然後從袖口裡拿出安慰交給他的信。
顧長夜將信接過來,半晌臉色越發緊繃,“也就是說已經沒有遺落在外的東西了?”
“是,阮姑娘的所有遺物能找到都已經找到了,但是都沒有關於另一半鑰匙的線索,或許,那另一半鑰匙已經在夏禾的手中了?”
顧長夜立刻否了他的話,“不,另一半鑰匙不在他的手中。”
李叢不知道他是如何判斷這件事的,但也沒有追問,“那,王爺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顧長夜抬手開啟桌旁藏起來的小匣子,裡面躺著做工精緻的半截鑰匙。
“在阿史那雲那邊查查,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線索。”
“是。”
顧長夜又繼續說道:“對了叫人尋一顆夜明珠,將其做的和之前阿靈那一顆一模一樣。”
李叢點頭,想了想有些奇怪的問道:“王爺不打算將夜明珠的事情告訴沈小姐嗎?”
顧長夜略微沉默,半晌才沉聲開口,“這件事很複雜,還是不要讓她摻和進來的好。”
對於顧長夜給沈憐無聲的庇護,李叢早就習以為常,不再作聲。
顧長夜將那半截鑰匙收好後,視線忽然落在一旁他以前隨手收起的一疊紙上。
那疊紙已經陳舊的泛黃,正面寫著一些字,全是他過去用來教沈憐練字,最後廢掉的紙,而背面則是花枝在小破屋裡偷著練字的字跡。
大大小小的字跡,讀起來卻只有三個字。
顧長夜。
那時他無意中發現花枝這個秘密,為此將她關在了南苑,後來也不知怎地就將這一疊紙帶回了書房。
他抽出中間的一張,指尖緩緩滑過上面清秀漂亮的字跡,心頭隱隱作痛的感覺開始蔓延。
“李叢,你有想過日後你要娶的妻子,會是什麼樣子嗎?”他聲音十分平靜的問道。
被他突然這樣問,李叢怔楞一下,半晌忽然想起,今日皇上已經將和慕小姐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估摸著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才會這樣問吧?
想著,李叢便老實的回答道:“我沒太想過這事,就一門心思想在王爺身邊做好事,但我想若有一天我要成親了,那一定是遇見了一個非她不娶的女子。”
“非她不娶”顧長夜喃喃的重複著四個字,又漸漸失神起來。
“雖說嫁娶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到底那個人是要和自己相伴一生,若是不合自己心意,那所為的白首不相離,反倒成為了一種折磨。”
李叢淡淡的說著心裡話,可說完立刻意識到,自己似乎不該說這些話。
他抬頭看向顧長夜,發現他地垂著眼眸,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那張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