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夜淡淡地看著她身後的煙霧,縹緲繚繞,然後看向花枝。
他身上的中衣帶子未系,裸露著一大片光潔結實的胸膛,上面還掛著未擦淨的水珠。
花枝的有些傻氣地看著他,半晌,才想起自己要隱藏身份的事情。
“啊!”
花枝驚叫一聲,慌張的轉身將臉擋住。
顧長夜沒理會還在賣力隱藏自己的花枝,向前邁一步,看著剛剛花枝點燃的香膏,那股讓人十分舒服的味道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這是什麼?”顧長夜再次發問。
花枝轉過身詫異地看著他。
她確定剛剛顧長夜看到自己的臉了,可為何他半點不吃驚,也不見生氣惱火的神色。
“王爺,你,你早就知道是我了?”花枝磕巴的問道。
顧長夜偏頭看著她,聲音如同白檀香一般清冽,從唇瓣之間溢位,落在耳裡讓人很舒服。
“我不傻。”
“那,這幾日”
說到一半花枝停下,心下了然。
他早就知曉是她,故意將她放在身側,讓她窘迫,看她難堪,反覆的折騰她。
“王爺不罰我?”花枝呆愣的問道。
顧長夜看著她,他轉身在椅子上坐下,神色依然有些困頓,低垂眼簾淡淡地問道:“怎麼?你想挨罰?”
“不想。”花枝吞嚥下口水,眼神也不再閃躲,“我只是好奇,王爺不是向來喜歡罰我嗎?這次是我擅自跟出來,王爺不罰我了?”
“是該罰,但此行兇險,你既然急著跑去送死,我又何必閒的去攔你。”
顧長夜向來的涼薄的唇角隱隱彎起。說完,右手食指在香爐旁輕輕敲打兩下。
“你還沒回答,這是什麼?”
花枝看向香膏,緊張的心慢慢緩和下來,輕聲開口回答:“那是我調製的香膏,用白檀燃剩的香灰,和搗碎的橘皮熬製而成,王爺平日裡就公務繁忙,睡得不踏實,這香有安神的作用。”
鼻間皆是那股淺香。
顧長夜向來淺眠,此刻卻一直泛起睏意。
他右手撐著頭合上眼,聲音困頓的說:“你倒是還有點作用”
花枝看著他略有些蒼白的臉,良久擔憂的從腰間解下一個香囊,蹲在顧長夜身前,幫他將敞開的寢衣小心的繫好,又將香囊塞入顧長夜的手心中。
顧長夜睜開眼,漆黑的眸子裡有些不悅。
“雖已入夏,可夜裡還是涼的,王爺將衣服穿好,若是受寒了,這一路免不了遭罪,這個香囊和香膏是一個製法,王爺放在枕下,更易入眠。”
顧長夜微挑眉頭,看向手中的香囊,猶豫半晌放在鼻尖輕嗅。
確是那股安神的氣味,可其中還慘雜著些許別的香氣,緩和了白檀香的清冷,比橘皮的香味更加甜美。
“這個香叫什麼?”
花枝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事實上她也未曾為這個香起名。
她抬頭迎上顧長夜的視線,腦中忽閃過一詞。
“霧裡看花。”
再美的花,在迷霧之中都是看不真切的。
顧長夜若有所思地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花枝,只覺得她意有所指。
良久,抬起手勾起花枝的下巴,聲音裡沒有波瀾。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花枝不解地看著他。
他冰冷的聲音裡染上嘲諷,“不是說不喜歡我嗎?可只要一有機會就黏上來,還花這麼多心思勾引我,阿奴,你當真以為這種欲拒還迎的手段,本王會上鉤?”
花枝的眉心微皺,眼底有些顫抖。
原來顧長夜是這麼想她的,認為她跟過來,就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