鴣哨”滾到近前伸手去拿地上的“定屍丹”,忽然從光線死角的陰影中竄出一隻大貓,正是最初進墓室搗亂的那隻野貓,那貓可能餓得很了,見什麼想吃什麼,張口便咬地上的“定屍丹”。
“鷓鴣哨”對這隻野貓恨得牙根兒癢癢,但是這時候伸手取“定屍丹”已經晚了,情急之下只好故技重施,以天下第一的口技學了兩聲老鼠叫。那隻花紋斑斕的大野貓果然再次中計,稍稍一愣神,瞪著一雙大貓眼盯著“鷓鴣哨”,只是沒搞明白對面這隻大老鼠怎麼與平常的老鼠長得不一樣,所以沒有立即撲上來。
“鷓鴣哨”趁著野貓一怔的時機用手抄起地上的“定屍丹”順手塞進南宋女屍口中,跟著飛出一腳把大野貓像個皮球一樣的踢了出去。這一腳何等凌厲,加之無聲無息,那野貓猝不及防,只把它踢得一頭撞在墓室牆上,骨斷筋折,腦袋碎成了數瓣,哼都沒哼一聲便一命嗚呼了。
“鷓鴣哨”踢死了大野貓卻心中暗道:“非是要取你性命,只是你這饞貓一而再再而三的壞我大事,留你不得,你成佛吧。”(成佛,在道門的人稱“死亡”為成佛,是昇天的意思,並不是廟裡的那種佛,有解脫之意。)
“鷓鴣哨”有掐心思點兒的功夫(掐心思點兒,能夠掌握極精確的生物鐘;掐,算;點兒,鐘點),憑直覺這麼一算,附近村落的大公雞不出半枝紙菸的時間就會啼鳴報曉,再也等不得了,當下一扯捆屍索把南宋女屍拽起。
南宋女屍罩在最外邊的殮服已經完全解開,只剩下兩隻衣袖。女屍身穿九套殮服,衣服套得非常緊,但是隻要順著殮服及身體的走勢,使用的手法得當,用不了費太大力氣便可以全扒下來。
“鷓鴣哨”扶正女屍的屍體準備把她的屍身轉過去,這樣不用抬死屍的胳膊,只要從她背後順勢一扯就算完活了。
然而還沒等“鷓鴣哨”把南宋女屍轉過去就覺得一陣陣腥風浮動。鑽進墓室的其餘野貓都聽到了剛才有老鼠的叫聲,而且那老鼠叫是從“鷓鴣哨”身上發出來的,野貓們都餓得久了,此刻聽到老鼠叫聲便紛紛竄向“鷓鴣哨”,要在他身上找找老鼠在哪。
十幾只大小野貓同時撲了上來,便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把它們同時解決,“鷓鴣哨”心中一片冰涼:“罷了,看來天意如此,老天不容我學這套摸金校尉的分金定|穴秘術。”
但是這種氣餒的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野貓們來得快,“鷓鴣哨”的口技更快,先前聽那些野貓們的叫聲已經完全可以模仿了,“鷓鴣哨”學著野貓的叫聲:“喵~~嗷~~~喵~~嗷~~~”
野貓們哪想得到“鷓鴣哨”有這種本事,本來在他身上有老鼠叫,這會兒又有野貓的叫聲,一時搞不清狀況。野貓本就生性多疑,一時都停住不前,瞪著貓眼盯住“鷓鴣哨”。
野貓們的眼睛在漆黑的墓室中就如同數十盞明亮的小燈散發出充滿野性而又詭詐的光芒,“鷓鴣哨”不管野貓們怎麼打算,立刻把南宋女屍的屍身轉了過來,用捆屍索定住女屍,扯她身上的殮服。
幾乎在這同時,飢餓的野貓們也打定了主意,好象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不管是老鼠還是死人都是可以吃的東西,這回不管再有什麼聲音也要咬上一口再說。一隻只野貓都像是離弦的快箭,驟然撲至。
“鷓鴣哨”也知道這個詭異漫長的夜晚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了,最後能不能成功就要看這最後幾秒鐘的短暫時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必須同時做到:第一,不能讓野貓們碰到南宋女屍激起屍變;第二,也不能讓任何一隻野貓碰熄了墓室中的蠟燭;第三,要趕在金雞報曉前扒下南宋女屍的殮服,絕不能打破“雞鳴吹燈不摸金”的規矩。
“鷓鴣哨”向後退了一步,踏住腳下的瓦當,用腳把瓦當踢向撲在最前邊的野貓。激射而出的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