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因祁修年搬了把小馬紮坐在床邊望著她,葉思蕊嫌棄地向床裡挪了挪:“你坐這幹嘛?”
“你若再不醒,朕準備去買竹蓆了。”
葉思蕊懂這個,竹蓆是用來裹死人的。
“那讓你失望了。”
祁修年很配合地展現一記失落的眼神:“吱吱,你如何看待朕這個人?”
葉思蕊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就事論事道:“很聰明,是塊當皇上的好料。”她溜邊找鞋,剛要往腳上套就被祁修年扔出八丈遠,葉思蕊不解地瞪著他:“你多大了啊,別總玩這麼無聊的把戲行不行?”
祁修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笑了笑:“跟朕說說話。”
古代女子不可隨意露出腳趾給男人看,可葉思蕊才不在乎光腳滿踩地,她大喇喇地跳下床:“我沒話跟你說,咱們趕緊趕路吧,席子恆處境危險。”
祁修年發現吱吱還真是沒規矩的女子,光腳下地都不會臉紅,他饒有興趣地扭過身:“你為何直呼席子恆的名諱?他不是你養父嗎?”
“那是他自己認為,我只把他當哥。”葉思蕊撣了撣腳底板的灰塵,三兩下穿上馬靴:“我說萬歲爺,真別耽誤了,咱路上聊行嗎?”
祁修年沒精打采地嗯了聲,能看出吱吱對他沒多大好感,可即便那一晚他選錯了人,也不該構成她對自己反感的理由吧,他可是皇上唉,論哪個女子不願嫁入帝王家?祁修年轉念一想,除非吱吱心有所屬了。
待葉思蕊結完房錢,身上銀兩所剩無幾,銀子都花在租馬車、請郎中、還有鋪張浪費的飯菜上了,她顛了顛最後一兩銀子,看來只有步行去榮德鎮了。
祁修年比她快幾步走出客棧,並非他逃避付賬的事,主要皇上不用親自打點這些瑣碎小事,所以他都沒當回事。
葉思蕊出了客棧後疾步快走,祁修年則慢悠悠沿路體察民情,不過他也有感到好奇的小玩意,畢竟宮裡規矩多,他接觸的民間物件並不多。
還未走出百步呢,祁修年就盯上一隻馬廄:“給本公子買匹馬去。”
“!”……葉思蕊脖子一僵,別說買馬了,她連僱馬車的錢都沒有:“您看我像馬嗎?我揹著您走得了。”
祁修年睨了睨她瘦小的身段,砸吧砸吧嘴不滿意:“……不穩當。”
葉思蕊走回一步扯住祁修年手腕要拽走,可祁修年紋絲不動地戳在原地,半命令道:“買馬去啊,你莫非要本公子陪你走到榮德鎮?”
葉思蕊掙扎半天終於說出事情:“我沒銀子了。”
“……”祁修年楞了一會未說出話,隨後一本正經道:“你不帶足銀子還敢綁人?”
“祁修年!你別再提綁架的事了行嗎?你又見過哪個肉票像你這樣吃喝嫖賭不耽誤的?”葉思蕊氣得單手叉腰,對祁修年打不得罵不得,還得好吃好喝伺候著,她是這世上最沒自主權的綁架犯,不瘋也快叫他逼瘋了。
祁修年自小到大就從未有人連名帶姓一塊吼過他,母后喚他乳名,百官尊稱他乃皇上,奴才喚他主子,百姓則一概用榮光帝稱呼,這忽然一喊出“祁修年”……還真挺陌生的。
祁修年輕聲一笑自行向馬圈走去,離開時還奚落葉思蕊一句:寒酸的瘋丫頭。
不一會兒,祁修年騎著一匹毛色油亮、健壯威猛的黑馬走回,他挑馬的眼光很好,主要除了騎射他也無旁的愛好。他將馬韁繩丟給葉思蕊:“走吧。”
“……”葉思蕊低頭看了看手裡的韁繩,城裡不允許快馬賓士,所以只能溜達著慢慢走,祁修年的意圖很明顯,人家優哉遊哉坐馬上歇腳,而她身價再貶又成了牽馬伕。
葉思蕊懶得辯駁,牽著馬向城門方向走去,巨大的馬鼻孔喘著粗氣,吹亂了葉思蕊原本就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