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雖然後面不做了,但過了多少年後,屋中依然隱隱飄著一絲油香。這間二層小樓從上到下都是木質結構,屋頂尖尖,上面是魚鱗狀的火燒青灰小瓦。瓦縫裡長滿了蒿草。門面是四扇對摺朱漆木門,只可惜朱漆大部分剝落殆盡,木質有的也已經朽敗了。只是門前有時還掛著鳥籠,籠中是黑羽長嘴的八哥。不時發出嘶啞的叫聲。
爺爺在陳陽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就出了門,他已經習以為常。家裡經營的是蔬果店,起了大早是為了趕個早場。這樣批發回來的蔬果才會既新鮮又便宜。就這樣,他們爺孫二人相依為命了十幾年。
再忍兩年。考上大學,就可以脫離苦海了吧。爺爺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陳陽這樣想到。
他收拾了一下暑期作業,和一些書本一股腦兒地塞進了書包中,他用手拎了一下,重量可觀,但一想到下午就要去學校報到,他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好不容易有了一整個暑假用來修養生息,只是快樂的日子總是很短暫,他不得不要去面對殘酷而又冷峻的現實了。
趁著還有一個上午的時間,他決定還是到老街東頭的那家連鎖超市中,將理貨員的工作善始善終,也算對超市老闆有個交代。
這時的天空湛藍,陽光靜靜照著,石頭路面閃閃發光,一條條小巷曲折幽長又環環相扣,像古堡又像迷宮。他就如同快樂的兔子一般在其中穿梭,然後走著走著,他就會偶爾站定身子,看向遠處深邃似乎沒有盡頭的小巷。
雨就這樣沒來由的下了起來,石頭縫裡的一叢叢的青草彷彿剛剛冒出來似的,青翠欲滴,雨氣瀰漫,雨點打在石頭上顯得格外的響。面對眼前這些枝枝節節的大街小巷,陳陽用手遮住眼睛,將隨風飄落的雨霧擋住,就會覺得也許有一個撐著油紙傘穿著旗袍的女人,會獨自從雨巷深處向他迎面走來。
而這個時刻在他念想中出現的女人,面容卻是模糊的,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他的母親長得是什麼模樣。
夏季的雨就是那麼詭異,只下了不到十幾分鍾便煙消雲散,地上的水跡也在高溫的烘烤下快速的消失了痕跡,彷彿從未來到過這個世界上一樣。
陳陽咧嘴笑了笑,抓了抓溼潤的頭髮,重新向那家超市奔去。
下午三點鐘,十七中門口已經成為了車的海洋,各種豪華、高階、中檔、入門車型,各種新舊電動車、腳踏車在校門口擠成一團。
原本寂靜無聲的校園一下子充滿了青春年少的面孔。學生們穿著同一款式的夏季校服,男生是淺色的格子短袖襯衫,棕色的長褲,女生則是淺藍色的短袖上衣和齊膝的棕色格子短裙,但相同的是他們都在右胸前有統一的校徽,看起來款式整齊大方,尤其是女生的這一套校服,不知吸引了多少男生的目光,被奉為中州市歷史上設計最為經典的校服之一。很多女生立志考取十七中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穿上那套讓人羨慕嫉妒卻依然美麗的校服啊。那可比第一中學簡單粗暴的運動服強的太多了。
新生們剛剛經歷過軍訓,脫下臃腫的迷彩服後,換上這樣一套校服,無疑非常的開心和自得。雖然從此以後,沒有申請住校的學生可以天天回家了,但此刻他們卻對十七中有了一絲真正地依戀,這就是母校啊,他們即將生活和學習三年的地方。
蕭潛和方笑花走在林蔭大道上,恰似一對金童玉女,男的帥氣瀟灑,女的小巧美麗,不時吸引著身旁經過的男生女生們,對他倆指指點點的。
蕭潛摸了摸剛硬的短髮,自嘲道:“我說笑花,我留了三年的長髮就被蘇老師拖到理髮店裡咔嚓一下剪掉了,現在想想還蠻心疼的。”
方笑花捏了捏他的腰,撇撇嘴道:“哼,就知道你心裡還掛念著她。不過是挺可惜的,要是蘇老師能一直帶我們班三年就好了,如果初中我們就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