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皇后擺了擺手,道:“都下去吧。”
宮女們紛紛退下,偌大的懿安宮突然迎來一片寧靜,只餘下顏漪嵐和寧皇后二人獨坐榻上。
寧皇后的目光一直清幽地落在顏漪嵐的身上,顏漪嵐佯作不察,只是緩緩放了手裡的杯盞,漫不經心地笑道:“母后想說什麼就說吧,兒臣聽著呢。”
“凝醉剛剛來給哀家請安,哀家瞧她的樣子,大概是好得差不多了。”寧皇后開了話頭,不動聲色地用餘光默默掃過顏漪嵐,見她依舊一副不甚在意的神情,繼續道:“哀家聽說君堯得知凝醉轉醒,打算親自回宮探望,你卻下令將他阻在了城外?”
之前聽說寧皇后要綁她過來的時候,顏漪嵐便大致猜到寧皇后這次宣她來的目的,所以如今聽到這些,她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垂眼望著手裡懷抱的金鳳翔雲暖爐,淡淡應道:“是我的主意。”
聽到顏漪嵐毫不掩飾的承認,寧皇后也不急著生氣,問:“理由呢?”
顏漪嵐眉眼裡的幾分慵懶散去,狹長的鳳眸微微眯出一道冷冽的光芒:“父皇當年駕崩時既然特命我攝政,那麼,我應該有權利全權做主這件事吧。”
“朝廷的事情,哀家不想管,可是如果這件事關係到哀家的兩個孩子,那麼哀家就必須要插手。”寧皇后說著,目光沉沉地落在顏漪嵐的身上,道:“你和君堯都是哀家的孩子,哀家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著你們和睦相處,共同治理好顏國,而不願再看到你們繼續反目成仇,越鬧越僵。漪嵐,你是哀家的女兒,也是君堯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哀家的苦心,你能夠體諒麼?”
顏漪嵐不語,她有些迷離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紫檀屏風上,如墨似染的眸子裡乾淨到沒有半點表情遺落,妖冶的容顏足以掩藏住她所有不願表露的情緒,卻掩不住她片刻的失神。
寧皇后淺探了顏漪嵐一眼,不確定自己的一番話究竟有沒有讓她聽進去,無奈地搖頭,她微不可聞地嘆息了聲,道:“倘若手足之情你都能不顧念,那麼凝醉呢?她已經因為你和君堯死過一回,難道你還想著讓她夾在你們之間左右為難,為了你們死上第二回麼?”
寧皇后的這一番話猶如窗外突然刮來的一陣寒風,瞬間讓屋子內的氣氛冰涼下來,顏漪嵐落在遠處的目光微微一怔,一張臉頓時寂淡到了極點。隨後,凝著沉默她重又笑起來,仿若只當剛剛寧皇后的一番苦口婆心是在話家常,隨口應道:“我明白該怎麼做,定不會讓母后傷心。”
聽著顏漪嵐滿口答應,寧皇后暗自傷神道:“哀家傷心倒是不打緊,哀家怕的是你。。。”之後的話,似是明白說了也無益,寧皇后全全嚥進了肚子裡,嘆息道:“這件事就依哀家的意思去辦,三日之內,哀家必須要在宮裡見到君堯,還有,以後若無要事,你就不要再去昭翎殿了。”
“母后既然搬出一國之母的身份來命令我,那麼勢必是不允許我再有推託?”說著,顏漪嵐自行站起身,朝著寧皇后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難得規矩地道“母后的話兒臣記住了,今日政務繁多,兒臣還得趕回棲鸞殿處理政事,就不陪母后久坐了。”
顏漪嵐說罷,轉身離開了懿安宮,單單留下寧皇后一人,因她這般沒大沒小慣了的行為而噎住,老半天才回過神來,好笑又無奈地搖頭。
昭翎殿內,姜凝醉剛剛用過午膳,接過青芙遞來的乾淨絲帕擦拭著手。
“娘娘。”人還未到,綠荷歡天喜地的聲音已經先一步響了起來,姜凝醉抬頭,看見綠荷快步行到她的眼前,馬虎地行了個禮,笑道:“奴婢有件高興事要告訴娘娘聽。”
姜凝醉貼身的三個侍婢裡,綠荷的性子最毛躁率直,看她興高采烈的樣子,姜凝醉也不由地順著她的話問道:“什麼事?”
“宮裡剛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