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小心謹慎,倒也不知是誠心誠意地把姜凝醉當做姐姐,還是一場以假亂真的戲碼。
不過這些姜凝醉並不在意,既然有人替她這個太子妃管理打點,那麼她也樂得清閒自在。
姜凝醉點了一下頭,淡淡地道:“辛苦你了。”
柳浣雪笑了笑,接道:“姐姐何必客氣。”說著,瞧見姜凝醉眉眼裡興致懨懨的神情,便起身道:“那我就不打擾姐姐歇息了。”
之所以在太子的一眾妾室裡,姜凝醉會對柳浣雪的印象格外清晰一些,大抵就是因為柳浣雪的聰明和得體。比起那些一來到姜凝醉的寢宮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妾室而言,柳浣雪從不刻意拉近關係亦或是與她套近乎,她從來都是有事說事無事請退,一顰一笑皆讓人感覺自在,而不單單是一味的討好諂媚。
姜凝醉微一點頭,以示准許。
柳浣雪身子剛走出幾步,最後在燙金的流蘇前停下,她遲疑了片刻,轉回身子看著姜凝醉,道:“有件事情,不知姐姐是否知道?”
姜凝醉的視線從書上重又落回柳浣雪的身上,抬眼問道:“什麼事?”
“昨日晨間,長公主派人將小世子接了過去。”
小世子?
姜凝醉暗自思索一陣,模糊記起前幾日楊思媚曾經來自己寢宮的時候,的確是有提起過小世子的名字來替自己開脫求情。想著,她默然地看著柳浣雪,道:“我並不知情。”
“昨日媚夫人得罪了姐姐和長公主,這事我確有耳聞,長公主接去小世子,也必定是想以此懲戒媚夫人。”柳浣雪說著,柔媚的臉上現出一絲擔憂,“但是小世子還小,他並無任何過錯,況且太子若是傍晚回宮得知此事,怕是避免不了跟長公主的一番衝突。”
姜凝醉隱隱明白了柳浣雪這一番話的意欲,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望著她,聲音淡淡的,不夾雜任何的情緒。“所以?”
姜凝醉的態度平靜得有些不近人情,柳浣雪微微怔愣了下,似乎有些不確定這還是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太子妃,那個夾在太子和長公主之間左右為難,力求兩全的柔弱女子。
“長公主向來與姐姐親近,不知姐姐能否出面為媚夫人美言幾句,讓長公主放過小世子。”
親近這個詞,如今聽在姜凝醉的耳裡可真是微妙至極。她看著柳浣雪希冀的目光,反問道:“側妃難道忘了,後宮不得干政,這是宮中歷來的祖制,即使身為太子妃也不能逾越。況且長公主權傾朝野,她的決定豈是我能夠改變的,恕我無能為力。”
柳浣雪面色一急,本想再說些什麼,最後只是作罷,笑道:“我知道提出這種要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可小世子是太子唯一的孩子,請姐姐能夠體諒我的莽撞。”
姜凝醉擺了擺手,語氣不容置疑道:“此事你不必再提,一切等到太子回宮再定奪。”說著,似是多說也無益,姜凝醉淡了眉眼裡的幾分強勢,道:“宮裡想必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留你多坐了。”
望著柳浣雪離去的背影,姜凝醉心裡再難平靜,她拾起剛才放在軟榻旁的書,翻了幾頁卻再也無法專心看下去。
殿外奔忙的聲音直到午後才消停下來,姜凝醉用過午膳,正準備午歇,突然收到寧皇后那邊傳來的懿旨,說是太子傍晚回宮之後,在御花園設宴為太子洗塵。
似乎所有人都在為太子回宮一事而高興奔忙,相比起來,姜凝醉實在是有些太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