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進殿內,縈繞在顏漪嵐的鼻尖,久久不散。
愚蠢的女人,你怎麼就不會想想,也許我不單單只是在開玩笑呢?
可惜這番話還不等顏漪嵐問出口,姜凝醉已經先一步惱羞成怒離開了。想著,顏漪嵐淡了嘴角的笑意,收回眼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默默陷入了沉思。
雨仍然無止無休,淋溼了鳳儀宮外的走道。
青芙在姜凝醉身後撐著傘,待她們來到宮外的時候,只見顏君堯負手等在臺階之上,雨聲掩住了姜凝醉走來的腳步聲響,直到她走近顏君堯的身邊,顏君堯才察覺到她的身影。
“拜見太子。”
顏君堯神情複雜,他默然端看了姜凝醉行禮的身影許久,才抬了抬手,晦澀道:“不必多禮。”
姜凝醉順著顏君堯的話起了身,視線從他的身上稍稍錯開,便能看見鳳儀宮外的臺階下,柳浣雪赫然等在大雨裡。她的一身衣衫早已溼透,額前的頭髮遮住她向來柔媚的眉眼,遠遠看上去,只能望見她蒼白的臉頰,沒有一點往日的神采和生機。
靜靜地打量著,姜凝醉不覺地蹙緊了眉,耳邊傳來顏君堯的聲音,透著掩不住的疲憊。“凝醉,或許你已經猜到我此番來找你的目的。”聞聲側望過去,姜凝醉看見顏君堯緩緩閉了閉眼,道:“皇姐的心思,你應當比任何人都清楚,浣雪再這麼一意孤行下去,只怕到時候必然會釀成大錯,連我也無法保全她。聽說你私下素來與池蔚交好,或許你的勸慰,浣雪能夠聽進去一些。”
姜凝醉有些驚訝,側頭循聲望向顏君堯,卻見他搖了搖頭,道:“事已至此,我知池蔚難逃一死,也自認無力再救她。可是,我不希望浣雪為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情,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姜凝醉原本以為顏君堯選在這時候見她,是為了請求她代柳浣雪在顏漪嵐面前替池蔚開脫,不想顏君堯的要求竟是如此簡單。想著,姜凝醉看著顏君堯的眼神越發的沉默了。
柳浣雪為了池蔚做到如此地步,顏君堯又怎會毫無察覺?若是他早已知曉,那麼他又到底知道了多少?他究竟是從未曾深想過柳浣雪和池蔚的關係,還是他根本就不願意去深想?
姜凝醉望著顏君堯並不說話,無聲的沉默裡,顏君堯誤認為姜凝醉不願答應自己,必定是不想攪合進這趟渾水裡。這麼一想,他只得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為何,顏君堯的腦海裡突然閃過初入宮時太子妃青澀稚嫩的臉龐,想起那個每次都會用一種小心翼翼又掩不住欣喜的表情看著他的小丫頭,臉上永遠掛著小心翼翼又百般討好的笑意,他的任何一點關心和微笑,都足以令她偷偷高興許久。
不是不知道她的那點心思,也不是不明白她想要什麼,但是那時的顏君堯從未曾正眼看過她,更提不上什麼真心相待,她在他的眼裡,不過只是皇姐安插在她身邊的奸細罷了。什麼真心,什麼情愛,他根本一絲一毫都不會給她。
他還記得他打算把她送給皇姐的那個夜裡,記憶裡向來唯唯諾諾的太子妃,第一次抬起眼直直地凝望他,往日總是寫滿愛慕的眼裡此時又悲又痛,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句皆帶著絕望的顫抖。
我是你的妻子,你怎麼可以把我拱手送給別人。
你可以傷害我,也可以不愛我,但是你無權這麼利用我。
時至今日,每每再次回想起當時太子妃絕望悽哀的身影,顏君堯的心扉猶如豁然被人撕開,疼痛不已。那抹驚顫絕望的眼神,怕是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再從他的心頭抹去。
“我知道,以我往日對你做的種種事情來看,我這麼要求你,的確是有些強人所難。”說著,顏君堯的視線落在姜凝醉的身上,他的目光陷在沉思裡,發怔的眼神像是在望她,卻又彷彿只是透過她看著另一個人。“可是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