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先前落水,姐姐得知了之後可是擔心的很呢,如今看見妹妹安然無事,這心裡的大石才總算是落了地。”
楊思媚雖然嘴上的話說得關懷備至,但是語氣裡卻並沒有多少真情實意,她塗抹了淡妝的臉上豔麗嬌媚,眼角眉梢皆透著飛揚之態,望著姜凝醉的眼神也帶著幾分驕縱自傲。
關心談不上,跑來看熱鬧喧賓奪主的意味姜凝醉倒是察覺出來了。
姜凝醉這邊還沒有表態,性子向來衝動毛躁的綠荷卻是第一個看不下去了。想她楊思媚不過只是一個區區的太子侍妾,仗著自己為子嗣稀薄的太子生下了小世子,就在太子東宮裡趾高氣昂囂張跋扈,不僅向來不把性子軟弱的太子妃看在眼裡,還兀自以姐妹相稱,擺明了以下犯上佔盡了太子妃的便宜。
“媚夫人,你好大的膽子,長公主還在主殿坐著呢,你竟敢不行禮?”
若是平日裡,聽見一個區區的宮女膽敢對著自己嚴聲厲責,楊思媚非得教訓得她哭爹喊娘不可,但是此時楊思媚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她只是順著綠荷的眼神望向殿中,看著慵懶斜倚在椅塌上的顏漪嵐,臉上的飛揚跋扈早已去了大半,只剩下一片面如死灰。
“妾身之前一心關心妹妹的傷勢,沒有看見長公主的身影,一時怠慢,還請長公主恕罪。”楊思媚說著,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顏漪嵐的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心裡直喊不妙,額間也頓時生起了一層冷汗。
顏漪嵐充耳不聞,她一徑把玩著手裡的茶盞,任楊思媚微彎著身不敢動彈,半晌,她才低低笑道:“看來媚夫人當真是關心則亂,連規矩都忘了。本宮方才聽你與太子妃以姐妹相稱,若是這麼算起來,本宮作為太子的皇姐,與你同作為太子妃的姐姐,不知道我們之間又該是誰大誰小呢?”
楊思媚自然不會傻到以為顏漪嵐這一番話當真是要跟她作為姐妹互相親近,不過只是在斥責她沒大沒小而已,她的後背一陣發涼,險些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太子妃雖然進宮不過短短半月,但是宮裡誰人不知,這摸不透性子的長公主向來對太子妃多有偏愛,不僅飲食起居上分外關照,長公主的貼身宮女碧鳶更是時常出入昭翎殿,這份熱乎勁連太子都不及。
只是知道雖知道,但是長公主忙於政事,平日裡是極少踏足昭翎殿的,她們幾乎不曾見過長公主,況且太子妃素來性子怯懦,時常受了欺負也不會吱聲反抗,她們的膽子也就漸漸地大了起來。
這其中,當然是以楊思媚最為氣焰囂張了。只是不想,這一次她的命就那麼不好,恰恰讓她在昭翎殿撞上了顏漪嵐。
“妾身該死。”楊思媚戰戰兢兢地說著,忍不住伸手抹了抹額間的潮溼。“只是平日裡與太子妃親近慣了,又見太子妃比妾身小上幾歲,所以才以姐妹相稱。”
“好。”顏漪嵐意欲不明地笑應了一聲,隨後側首看著走出帷幔冷眼觀之的姜凝醉,問道:“凝醉,可有此事?”
聽見顏漪嵐這麼問,楊思媚的心裡不由地隱隱鬆下一口氣來,顏漪嵐的心思她雖是捉摸不透,但是姜凝醉的性格她倒是清楚的,依照往日的瞭解,姜凝醉斷不會向顏漪嵐訴苦,只會一味地忍辱承受。
只是這一次她顯然料錯了。姜凝醉這時已經從談話中大致猜出了楊思媚的身份,她置身事外般的看著楊思媚,淡淡道:“我並不記得有這件事。”
姜凝醉的話冷冷地拋下後,楊思媚剛松下的氣重又堵了上來,這一次她再也站不住身子,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連聲道:“妾身知錯,還望長公主看在辰兒的份上饒妾身一次。”
聽見楊思媚搬出了小世子,顏漪嵐淺媚的笑裡參雜了幾絲冷酷,道:“小小的夫人也敢這樣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看來本宮是應該替太子好好管教管教了。”無視楊思媚聞言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