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我自有千百種辦法留她在身邊。可是比起這些,我更希望她過她想過的生活,她要走就隨她,她要留也隨她,我雖對國對民向來苛刻,但是獨獨對她,我沒有什麼要求。”
她只希望她快樂。就算這快樂,夾雜著對她的恨和漸行漸遠的陌生;就算這快樂,從此再也與她無關。
“況且,”顏漪嵐的聲音低沉而沙啞,臉上醉人的笑意再明豔,卻也暖不了她眼裡分明的苦澀,“就算坐擁天下又能如何?細細想來,如今我所能給予她的東西已經太少太少了。不管她想要什麼,若我還能給,那就都給她。”
顏漪嵐的話像是魚刺如鯁在喉,央玄凜陰晴未定地望著她,那雙黑而危險的眼眸死死停留在顏漪嵐的臉上,最後沉聲道:“你不要告訴孤王,這一次祁月失蹤一事,你大費周章用盡心機,只是為了她一人?”
央玄凜的眼神炙熱而嚴厲,顏漪嵐在他的視線下不慌不忙地斟了一杯酒,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不盡然是為了她。”
“你瘋了。”央玄凜深吸了一口氣,本想責備她利用祁月做出這樣欺上瞞下的事,轉瞬的念頭,卻發現如今的自己,想來又何嘗不是一個幫兇,在默默縱容她的胡作非為。“你有沒有想過,她是太子的女人,當初你一手扶她坐上太子妃之位,如今你這樣做,是會被天下之人恥笑的。”
身子完完全全倚靠進身後的軟榻之中,顏漪嵐卸了渾身的力氣,語氣似笑似嘲,眉眼裡的媚揉在明黃的燈光裡,暈染成一片模糊。她笑了笑,承認的模樣沒有一點矯情和隱瞞。“你說得對,我是瘋了。”
一開始的相處本來只是一個局,顏漪嵐步步攻心,即使看著姜凝醉陷入不自知的矛盾糾結裡,看著她一點一點淪陷在自己精心偽裝的溫柔裡,她也未曾動過絲毫的惻隱之心,甚至沒有想過要伸出援手。
這盤棋理應是該如此一顆一顆塵埃落定的,可惜她偏偏千算萬算,獨獨漏算了自己。也不知是該怪她小瞧了姜凝醉,還是該怪她高看了自己,這樣一步步走來,入戲太深的,除了姜凝醉,竟然還有她自己。
這樣的自己,不是瘋了,又還能是什麼?
“看來這酒,我不能陪你喝了。”
腦海裡關於姜凝醉的畫面猶如一幅幅畫卷,紛紛倒映在顏漪嵐的眼前,冷漠的她,嘴硬的她,倔強的她,溫柔的她,無數的影像最後都似乎是一雙雙的手,不斷推拒著顏漪嵐,直到讓她坐立難安,彷彿只有見到姜凝醉,她的心裡才能得到安定。
顏漪嵐起身,她掀開了大帳的一角,回頭看著依舊飲著酒的央玄凜,看著他自始至終沉默的背影,道:“祁月一事,回宮之後我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從帳外灌進來的風吹得燭火搖曳不定,顏漪嵐已經離開了大帳,而央玄凜仍然保持著最初的坐姿,聽到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央玄凜緩緩晃了晃白瓷酒杯裡的酒,並不去理會身後的動靜。
“王。”
聽到自己貼身侍衛的呼喚,央玄凜從冗長的沉默裡回過神來,似乎讀出了屬下的心思,他丟了手裡的酒杯,道:“讓她去吧。”
“可是。。。。。。”
“孤王一直以為。。。。。。”央玄凜狠狠灌了一口酒,他溫潤如玉的側臉隱在沉默的陰影裡,聲音醇厚,帶著若有似無的痛。
後面的話,央玄凜久久都未曾能夠說出來,他抿著酒,發現有些話,若要說出來,竟像是要花盡這一生的力氣。而他並不願意說出來,或許這樣,他才不至於失去這最後的一點執著。
“姜凝醉。。。好一個姜凝醉。”緩緩站起了身,央玄凜負手走出大帳,他的眼瞼微微眯起,光是念著這麼一個名字,便有無盡的殺機滿洩。“孤王倒要親眼瞧瞧,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告別過了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