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凝醉隱約記得韶華殿是側妃的寢宮,腦海裡跳脫出柳浣雪舒眉淺笑的模樣,姜凝醉收回視線望向菱花鏡,淡淡道:“看來太子很喜歡側妃。”
“側妃娘娘寵冠東宮,太子獨獨寵愛她一人,就連娘娘新婚之夜,太子都。。。。。。”綠荷素來心直口快,比不上青芙和赤竺謹慎小心,她一股腦兒說了大半才驚覺不妙,趕緊低頭閉了嘴。
只是這哪裡能逃過姜凝醉的耳朵,她側頭望著綠荷,聲音很輕,卻藏著深不見底的冰冷。“我不逼你,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如實回答我便好。”
聽到姜凝醉並不責怪自己的多嘴,也不逼問她原本要說的話,綠荷趕忙點了點頭,道:“是。”
“太子是否從未在昭翎殿留過夜?”
這哪裡是不逼問,綠荷叫苦不迭,這分明比逼問她更來得嚴重。綠荷咬著嘴唇不敢答話,奈何經不住姜凝醉冰冷拷問的目光,只得舉手投降,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綠荷本以為姜凝醉知曉這件事,必定是要傷心洩氣的,哪知姜凝醉只是笑了笑,眼底隱約還透著瞭然過後的輕鬆自在,沒有半點失落的神情。
娘娘,您難道不傷心麼?
綠荷的確是很想這麼問,但是光是看著姜凝醉的神情,所有的答案似乎都已經昭然若揭了。
是的,她的好娘娘,的確是沒有在傷心,甚至連一點失落的表情都吝於給予。
翌日,姜凝醉用過早膳,青芙便走上來告知她,鳳輦已經候在了殿外,隨時可以啟程。
姜凝醉神色一沉,也不言語什麼,只是冷冷地站起了身,換過一身簡便的衣裳,領著青芙出了昭翎殿。
“皇嫂。”
剛走出殿外,突然聽見有陣腳步聲伴隨著這聲呼喚響起,等到姜凝醉循聲望過去時,那人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前。
來人是個長相極為英俊的男子,劍眉星目,行動間優雅恣意,十分風流。眉目之中與顏君堯有幾分相似,只是比起顏君堯的儒雅似玉,他則顯得不羈多了。
“六皇子。”
青芙恭敬地行禮,顏君賀聞言,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望向姜凝醉,笑道:“皇嫂這是要去哪兒,太子呢?”
“太子在韶華殿,這會估摸應該起來了。”姜凝醉說著,衝著顏君賀淡道:“我有事需要去鳳儀宮一趟,六皇子請便。”
顏君賀聞言,眉目裡流露出些許的鄙夷和厭惡,最後皆化在了笑意裡,他笑道:“那皇嫂慢走。”說罷,拱了拱手徑自朝著韶華殿的方向而去,似是再不願意同姜凝醉多說一個字,單單隻留給他一個背影。
鳳儀宮門外,姜凝醉遠遠地就看見碧鳶已經候在了宮外,瞧見姜凝醉一行人的身影,立即恭敬地迎了上來。
“參見太子妃。”
姜凝醉垂首看著碧鳶,淡然道:“起來吧。”
“長公主剛剛下了早朝,正在棲鸞殿小歇。”
姜凝醉沒有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表示知曉,鳳輦一路隨著碧鳶進了鳳儀宮,最後停在了棲鸞殿外。
棲鸞殿外,一樹一樹的桃花灼灼,在雪白的天地間硬是灑出了一抹紅妝,姜凝醉一路順著兩旁的桃花拾階而上。
懸木作梁,沉香環繞,殿內香爐裡散出嫋嫋的清香,姜凝醉迎著撲面的裊繞薰香走進了殿內。姜凝醉剛站定在殿中,抬眼看見鳳衣狐裘的顏漪嵐慵懶地斜倚在透雕的紫金座上,她逆著光,周身籠著一層初晨的光暈,看不清眉目。
碧鳶輕聲喚道:“長公主。”
顏漪嵐一手懶懶地支著頭,一手捏著根細長的雞毛撣子,正在逗弄著梨木桌上趴伏著的一隻純白長毛波斯貓。聽到碧鳶的話,她這才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姜凝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