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鳶只是笑了笑,轉身面向小世子,笑道:“小世子,長公主說了,待會特准奶孃領著你去鳳儀宮看懶兒,不必跟著太子妃同行。”
聽聞碧鳶的話,姜凝醉心裡一凜,看來顏漪嵐是有意讓她獨自前往御花園了,至於目的是什麼,她心裡大致也有了幾分明白。暗暗地捏緊了手裡藏著的鳳簪,姜凝醉轉頭對碧鳶知會道:“容我先行梳妝,再與你前去御花園。”
碧鳶候在殿外,姜凝醉梳妝完,起身看著袖子裡藏著的兩支鳳簪,她遲疑了片刻,最後將它們自袖間收好,轉身走出了昭翎殿。
鳳輦一路搖搖晃晃,漾得姜凝醉的心也不復平靜,到了御花園,碧鳶讓下人放下了鳳輦,道:“太子妃請隨我來。”
穿過九曲長廊,姜凝醉在蓮池旁的亭子裡找到了顏漪嵐的身影,她正側對著她面向蓮池,身影娉婷纖細,遠遠看上去,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化去。
桌上溫著一壺酒,待姜凝醉走近了,能夠清晰聞見裡面傳來的陣陣酒香,只是桌上的杯盞空空地整齊擺放著,並沒有動過的痕跡。姜凝醉早知道顏漪嵐邀她來不會只是為了喝酒,顏漪嵐對著她從來都是戲謔揶揄的,所以自然也不會生出相約對酒的雅興。
領著姜凝醉來到亭子外,碧鳶沒有再往前走,她轉身對著姜凝醉示意地行了個禮,快步朝著來時的路走回。
寒冬猶如刀刮的烈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吹起姜凝醉額前的碎髮起起落落,她平靜無波的眼神望住顏漪嵐的身影,兀自在原處怔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拾階而上,走到了顏漪嵐的身邊。
“長公主。”
顏漪嵐半側過頭來,循著聲音望向了姜凝醉,以往總是妖冶的眉眼裡如今只餘下一陣懨懨的神情,道:“你來了。”
“嗯。”姜凝醉走到石桌前,看著還未曾動過的酒杯,道:“長公主並未有小酌的雅興,約我來似乎也並不是為了喝酒。”
顏漪嵐聞言,也不反駁,直言道:“本宮昨日遺落了一支簪子,夜裡問過辰兒才知,他私下拿去送給了你。”說著,顏漪嵐朝著姜凝醉伸出了手,索道:“拿來。”
顏漪嵐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字字擲地有聲,語氣裡也透著不怒自威的肅然,叫姜凝醉不由地一怔。她聽過顏漪嵐玩笑戲謔的口吻,也見過她妖嬈慵懶的神情,任何時候的顏漪嵐在她面前都是那副沒個正經的模樣,卻不想今日她竟會為了一支鳳簪而認真起來。
“這簪子有左右兩支。”姜凝醉拿出袖裡的兩支簪子,抬頭望向顏漪嵐,平靜的眼裡不知被什麼攪動,霎時波光瀲灩。“我只想知道,為何我與長公主各有一支?”
顏漪嵐不動聲色地從姜凝醉手裡準確地抽出屬於她的那一支,聽聞姜凝醉的話,眉眼平淡,聲音也是懨懨的。“宮中的首飾大同小異,偶爾遇見相似的,也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姜凝醉微蹙了眉,顏漪嵐越是說的雲淡風輕,她心底的疑惑就越深。“縱有相似,也不會一左一右如此契合,這分明是一對。”
“所以呢?”顏漪嵐驀然抬眼望過來,眼裡藏著封凍一切的冷意,猶如黑雲壓境般讓人窒息。“你想要說什麼?”
顏漪嵐說話間,身子已經突然朝著姜凝醉這邊逼近,壓迫感隨著顏漪嵐的靠近而越發深重,直直抵在姜凝醉的心尖,讓她不自覺地生出想要躲閃的念頭。不單單是因為顏漪嵐這一刻凜冽冰冷的氣勢,還有顏漪嵐口中也許會將她帶往不知名陌路的答案。
諸多的念頭充斥在心間,姜凝醉的心裡難以抑制的紊亂起來,她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察覺到她的躲閃,顏漪嵐伸手拉住了她,逼得她退後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緊,近到鼻端相觸的地步。
“放開我。”徒勞地掙扎了一下,可惜顏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