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姨娘笑著點了頭:“這是今年頭一批水仙兒,太太定是要見她的。你去開箱子,拿幾身好衣裳給她。”
清蓮取了鑰匙。開始了箱子,翻了一些陳年的,顏色好的衣裳。皮姨娘搖搖頭:“不用這些。姑娘家,穿這麼老氣的顏色做什麼。那身藕荷色的襖子就好。”
在皮姨娘的指點下,於陽又換了一次衣裳。見她身上還穿著自己做的棉襖,皮姨娘笑道:“我說怎麼那麼臃腫,原來穿了這麼多。”
換上了藕荷色的銀鼠襖子,加了件青蓮色的半肩褂子,頭髮也換成了垂掛髻,沒有貴重的首飾,只插了一朵粉色的小朵絹花。
望著鏡子裡不一樣的自己,於陽又害羞又高興。她可以這麼好看,這已經是多久沒有這麼正經的打扮過自己了。於陽想到以前,每逢冬季,母親都會請人為她做衣裳,她最喜歡粉紫色的衣裳……於陽心裡雖然是高興地,可是卻也帶著一絲絲的不安,把自己打扮的這樣,去太太那……
只聽著皮姨娘道:“太太喜歡打扮的整齊的人。”
皮姨娘又再告訴自己,若是想得到太太的注意,就要打扮的好看些。好看的人,太太才可能會記下。也是,自己又不是什麼人,太太怎麼可能瞧一眼還會記下呢?
收拾妥當的於陽,連傘也不打,尋了個提盒,將四盆水仙放了進去。
來到太太正院的於陽找到了小丫頭,說明了來意,小丫頭點點頭,接過盒子,把東西提了去,叫於陽坐在屋子裡等著。
這裡她又遇見了碧桃。碧桃是在這當差的,就是負責茶爐子燒水的事。見於陽打扮的那麼好看,她不由道:“好久沒見你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來了呢。不過,要是讓姐姐們看到你這樣,又要說你了。”
於陽笑了笑:“是我們姨奶奶叫我這麼穿。說是今年頭一批的水仙,是喜慶的事。”
“水仙開了?我最喜歡水仙的香味了,才是好聞呢。跟那些個俗香不一樣。”
說話間,一個丫頭走了進來,對著於陽道:“你是陽妮子吧。太太要見你。你跟我來。”
於陽隨著那個丫頭進了正房。蔣氏正跟著人坐在裡間說話,屋裡珠圍翠繞,花枝招展的,誰是誰於陽一概不知道,她只認識坐在榻上的蔣氏,以及蔣氏身邊的是沈雲英,還有她身後的幾個丫頭。
四盆水仙擺在了兩張小几上,小几端到了正中間。水仙植在青色類玉水洗中,青汪汪的一池水中。鋪著數塊雨花石。白色的花朵,中央花芯黃豔,形似六稜白玉盤托起一盞金黃酒杯。越瞧越是喜人,淡淡的花香在室內環繞,若有若無,自成一派。
帶於陽進來的那個丫鬟笑盈盈地走到蔣氏身邊:“太太,這就是那個送花的丫頭。”
於陽忙上來,磕頭問安:“請太太安。”
蔣氏笑著叫她起來,瞧著於陽打扮的整齊,心裡又添了一份的歡喜,對著人道:“這丫頭到長得整齊,只是瞧著眼生的很。”
“小的才到姨娘跟前伺候。”於陽不喜歡稱奴婢,便用了小的,這在府裡也常用的,所以蔣氏並不在意。
蔣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難為皮姨娘想著我。只是這下著雪,我也不好去瞧她。她這幾日如何?”
“姨娘身子大好。太太賞的人參等物,姨娘時常吃些,身子比原先好多了。姨娘感激太太恩典,每日為太太在菩薩跟前唸經祈福。姨娘讓我回太太,前兒太太叫人來說這幾日雪下的大了,城裡必有受災的人,太太命她唸的三日太平經,已經念好了。另外。太太說要舍粥,她雖沒幾個錢,但也要添些。”
於陽的話雖少,卻讓蔣氏聽得很舒服。皮姨娘的身子好,是吃了她賞的東西,雖然這話的可信度並不大,但是說的就是讓她感到高興。
至於為大雪天受難的城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