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奶奶的。料子跟做工都是頭等的。你常在外頭跑,穿厚些。這是竹枝姐姐走的時候留給我的,也給你了。”
妞兒搖搖頭:“不用了。有你給我的棉衣就夠了。”這棉衣想來塞了許多的棉花,十分的厚實,比起府裡發的那不知道要厚實多少,還是自家人做的實在。
“妞兒……”
妞兒笑著道:“我就是拿了這些回去,也不是我的。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妞兒走到窗邊,輕輕地開了一絲的縫兒,謹慎地朝外瞧了瞧,然後再坐了回來:“陽妮子,有機會,你還是走走門道,從這裡出來吧!雖然都是姨娘,可是皮姨娘這根本就沒出頭之日。你看看這裡,我不是嫌棄這不好,可是差別也太大了。不說太太時姨娘那,就是其他的一些姨娘那,都比不上。”妞兒說著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你們這的衣裳十來天才有人送吧。”
“是。”柳兒就向於陽抱怨過這個事,說她們送到漿洗房的衣裳,總要十天半月,或者是更長時間才能送過來。漿洗房那邊總是說衣裳太多,洗不過來,所以,一到冬日,她都不敢隨意換衣裳。
“其實不是衣裳多洗不過來。而是我們那得人都知道皮姨娘這沒什麼油水,都不願意來。太太不說,時姨娘院子裡送來的衣裳,早上送,下午就能送過去。就好比我為什麼寧願把一個月的月錢都給了管事嫂子,只求一個月能給太太這送兩次衣裳。雖然我可以來這裡送衣裳,可我一次也沒來過。”
於陽聽著妞兒的話,微微地一怔。
只聽著妞兒繼續說道:“我不是不想要月錢,也不是不知道錢的精貴。我只是不想在漿洗房待一輩子,也不想一輩子都把月錢送給別人,更不想被人隨便的使來喚去。所以。陽妮子,我要到太太院子去,我要做個體面地丫鬟,走到哪,旁人都要尊敬我,而不是隨時都能把我踩在腳底下。因此,我寧願現在多花些錢,也要在太太院子常露臉,我要在太太院子裡謀個位置。”
於陽愕然地看著妞兒,妞兒……她不是說只要進到英國公府便可以了,無所謂是去哪裡,只要有衣裳穿,有飽飯吃便可以了。現在……
“這府裡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見你出息了都來奉承你,你沒落了或者你比她地位低,她就欺負你,沒理由的欺負。就像今天你今天被那個綠綺欺負一樣。”
“有人欺負你麼?”於陽敏感的察覺到妞兒的變化,以前她不過是想逃離桑家,躲避桑媽媽永無止境的漫罵跟責打;到了英國公府她想著是無論去哪隻要有飽飯吃,有衣裳穿便可以;現在……於陽不知道該不該為妞兒感到高興。
妞兒苦笑了下:“怎麼會沒人欺負。不過我現在不像以前了。在這裡不是打一架,或者是吵兩句就能解決的,要想不被人欺負,只有不斷往上爬。所以我一定要成為太太跟前的丫頭。”
於陽點點頭,她明白妞兒的意思。她在外廚房的時候不就是這樣。一開始武刀媳婦還以為自己是英國公府大管事於立的親戚,前倨後恭的,後來知道自己不過是從外面買來的,想了想道:“你再坐一下,我回去一下,你等我一下。”她想到了什麼東西才是妞兒最需要的。那一定可以幫助她。雖然前路多難,但是有了目標的妞兒看上去更有了活力,不再是以前在桑家那個呆愣愣的沒有活力的妞兒了。
於陽快步的走回自己的屋子,開了櫃子,拿出自己的妝奩,匆匆地奔出屋子。一連串的響聲,惹得素紈不悅的捶著炕,火大的罵著:“你作死啊!叫人踩著尾巴了!還要不要人睡覺了。”素紈自罵了一陣,見於陽並不理她,也沒了興致,又躺下睡了。
於陽抱著妝奩走到妞兒跟前:“這是我們姨奶奶賞給我的。”於陽摸出那枚銀鍍點金鑲珍珠花卉花鈿,“這個我留著,剩下的你都拿去吧。我想早些贖身出去,所以我要留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