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想過兩個人再見面是什麼樣的情景,也想過要同於陽說些什麼,可是他從未想過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他張口道:“陽妮子……”
跟在於陽後頭的一個僕婦笑道:“桑二爺這是哪裡的話?陽姑娘是老爺派來的,瞧著老爺的面子也不能隨便的叫名字,難怪都驚動了老爺。這若是說旁人有三分不是,桑二爺自個兒要擔待七分。”
桑壽忙告了罪兒。現在說話也這麼不容易了。他只是想問問陽妮子好不好,他一直都在惦記著她,自己跟沈雲英的婚事,她一定難受不已。
一個僕婦笑著道:“鄧材家的,您這話可說岔了。陽姑娘雖然是老爺派來的,可是也算得上是桑二哥的半個妹子。這做兄長的叫妹子名兒哪裡有什麼不是。”
鄧材家的冷笑一聲:“論理是沒錯。可是曲嫂子,陽姑娘代表的是老爺,就是老子,也得守規矩。是不是桑二爺?”
桑壽連忙點著頭:“不知姑娘跟幾位大娘前來有什麼事?”
鄧材家的道:“奉老爺的話來問桑****奶。”她說著突然笑了,語調也變了味兒,“我真是羨慕的緊。我們當家的成日一回家就說桑二爺怎麼怎麼有出息,老爺有多麼的重視,這家裡出了事情,老爺還要派人來。您可是咱們府裡的頭一份。日後還要請您提攜。”
桑壽哪裡不明白鄧材家的是在調侃他,可是他能說什麼呢?只有硬著臉皮應承,請她們進內。這才過了二門,於陽便聽到了桑喜那尖銳的聲音,等她看到的時候,便是她跟桑媽媽跟沈雲英廝打著。沈雲英哪裡是容易對付的,不過是轉身挪步,桑媽媽跟桑喜的就是撲抓都沒有得逞,反而摔得很慘。
鄧材家的抿口笑道:“桑二爺,這是在玩麼?這婆婆媳婦小姑子的關係還真是不錯,到是我們老爺操心了。”
一句話說的,幾個僕婦都笑了。
跟在後面的桑壽頓時紅了臉,這後宅的事情早就鬧的整個英國公府都知道,他已經成了眾人的笑話,就是英國公也好幾次說了他,可是他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總不能讓他把母親跟妹妹都送了回去吧!他成天就待在英國公府,不到晚間他是不會回來的,可是即使是回來,母親跟妹妹也會跑過來跟他說這說那,他若是聾子該多好。
更沒想到,今日英國公還派了人來,那人還是陽妮子!如果……當時自己能反對,娶了陽妮子的話,家裡就不會有這樣,他也不用這麼頭疼了。他真想找道縫兒,把自己埋了進去。
偏桑喜已經看到了他,就像遇見了財神一般,又跳又叫:“二哥,你快來,這個女人欺負我,她欺負我。要把我關起來!”
沈雲英高傲地轉了頭,在丈夫的面前她不想做的那麼難堪。她一回頭,落在她眼中的不是她的夫婿,而是一個女子,一個令她嫉恨的女子。英國公府來的人居然是她!她不是在小世子的身邊伺候,怎麼會領了這個差事。再看著她身邊那個僕婦懷中的戒尺,沈雲英氣的牙癢癢,是派她來教訓她的?派誰來不行,偏要是她。這英國公府的人都沒了?再看看那些個僕婦,就沒她眼熟的,都不是從蔣氏那邊過來的僕婦,英國公真的要給她難堪麼?要那個丫頭羞辱自己麼?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要同意了自己的婚事?
沈雲英咬著下唇傲慢地看著於陽。她不能在那樣的一個丫頭跟前丟了面子,在誰面前丟面子,也不能在於陽的面前丟。她挺直了腰身,略微抬起了下顎。
桑媽媽見沈雲英不跑了,猛地撲了上去,牢牢地抓住沈雲英:“終於抓住了。你跟我跑?老孃在地裡幹活的時候,那野雞再能跑也還是被老孃抓住了。我看你往哪跑!”
桑壽快步走了過去,皺著眉道:“娘,老爺派人過來了。”
桑媽媽忙鬆開沈雲英,攏了頭髮:“老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