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察覺。每每這時,同學們都忍不住鬨堂大笑,老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會氣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薛濤就像沒事人兒似的。裝得呀,別提多規矩了。只要老師轉過身寫板書。他就故伎重演。有一次,他正在語文老師的身後瞎比劃呢,校長從視窗經過,被逮個正著。薛濤在校長辦公室面壁站了半天,第二天,在課間操後,當著全體師生的面,上臺結結巴巴地念檢討書。照舊逗得大家鬨堂大笑,就這麼個活寶,初二沒念完,就被他父親給送到部隊當兵去了。從此杳無音信,我再也沒見過薛濤。
另外一個刺頭是蔣偉,蔣偉的個子特別高,他坐在最後一排,每當下課時,他就往中間或前邊的座位竄,看到哪一個女生漂亮,就坐在女生座位的對面,目不轉睛地盯著人看,做出面無表情的酷相,常常逗得同學們大笑,而被看的女生氣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的。
蔣偉有一毛病,就是隻要一吃飯他頭上、臉上的汗就如雨水一樣,順臉橫流。大冬天的,同學們都用鋁製飯盒帶飯,已經冷得像冰一樣了,學校又沒有熱飯的地方。同學們都吃冷飯,這時候,看蔣偉,那簡直就是一大奇觀,吃得熱火朝天,滿頭大汗,直冒熱氣,每天中午,大家圍著蔣偉吃飯,看蔣偉的熱乎勁兒,大家似乎也覺得自己的冷飯盒沒那麼冷了。
杜尚恐怕是我初中同學裡最調皮也最出絕活兒的一位了。
“淘氣鬼”都哪去了(2)
我們初二一班的教室在學校最裡邊,靠西牆僅隔五十米就是鄉村裡的菜園,矮矮的泥牆對面是一排排的竹竿支撐起的連排三腳架,黃瓜秧順杆而爬,葉子繁密,黃瓜結得滿架都是,頂著花,帶著刺,有灌渠的水不斷流入瓜秧根部,喝足了水,曬著太陽,還有菜農用鐵勺一勺一勺的喂黃瓜秧人畜糞,黃瓜長得特別快,上午一個樣,下午一個樣。同學們課間和午間休息,自然都會聚到菜園邊上,矮牆那邊有幾棵柳樹,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陽傘,同學們既可納涼,又可觀賞菜園的韭花芹香,西紅柿半生不熟時煞是好看。一天中午,男女同學照例在柳蔭下乘涼,看園子的老頭兒估計回屋倒水去了。這位看園子的老頭兒,整天跟防賊似的防著我們。可也是,我們這群正處在蓬勃生長期的少男少女們,永遠都覺得吃不飽,看到吃的眼睛都藍,透著貪婪相。杜尚恐怕就是我們這群饞鬼裡的餓鬼了。他趁看園子老頭回屋的當兒,一步跨過矮牆,手腳並用爬進黃瓜架下,順勢躺在低矮的黃瓜架下,剛好一根根頂花帶刺的新鮮黃瓜觸到他的嘴上,杜尚張開大口,連花帶刺的咯吱咯吱吃了起來,每一根黃瓜他只吃半根,再往上他躺在地上夠就有點費勁,杜尚不停地移動身體,瞄準一根根黃瓜吃得開心,吃得過癮。牆這邊的同學們開始都為杜尚捏把汗,因為看園老頭裝滿了一塑膠杯水已經走到了瓜架旁邊了,但因為瓜架上的枝葉繁茂,看不到下面有人。
我們終於忍不住了,笑得肚子生疼,杜尚真像一隻逮著了胡蘿蔔的小兔子,還在不停咯吱咯吱咬著吊著的一根根黃瓜。
看園老頭兒終於發現了黃瓜架下的杜尚,氣得兩眼圓睜,跑過來想抓住這個偷吃賊。杜尚也發現了,一骨碌站了起來,只見黃瓜架整個被杜尚頂了起來,杜尚撒腿就跑,老頭後面緊追不放,杜尚順著田疇向南飛奔,穿過一片韭菜地,踩倒了無數芹菜和茄子秧,杜尚消失在南邊的小樹林裡,看園子的老頭兒手拿一根竹竿,還是緊追不捨,有兩次都差點被他抓住。杜尚上了大道,轉身向東,又向北,繞到學校東大門跑入水房洗了把臉,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