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姬妾哪一個不是侍奉國公爺多年,憑日裡我也不說了,但她們都不過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吧!你憑什麼一句話便要將人統統打發出去。」車琇瑩的話使得另幾名姬妾紛紛附和,雲清漪只垂首不言。
衛令儀不屑於去與一群妾室多言,縱然是車琇瑩她也不願。筠書冷笑道,「車夫人您說的是,只是奴婢長年身處深宮,於家宅之事或許有一些不懂,還望車夫人賜教。」
「本朝姬妾,地位低下猶如奴才,比之正妻如淤泥比之明月。後宅以正妻為主,不過是打發幾個奴才,有何不可?」
此話一出,雲清漪當機立斷跪在衛令儀面前,後幾人也慌忙下跪,車琇瑩雖彆扭了一瞬,卻也只得老實地跪拜在她的腳下。
筠書說的不錯,衛令儀處置她們這些人,確實就是如處置幾個奴才一樣簡單,是她們忘了自己的身份。靖國公府後宅無主已久,她們不知何時竟自以為是,真把自己當這府裡半個主子了。
四下有一瞬的安靜,暗流湧動,氣氛凝滯。
衛令儀忽然覺得疲憊,何曾幾時她也是如她們一樣。一生只靠著別人,最後一個也沒能靠住。
如若再給她一次機會,或許她寧願選擇過自己的生活。哪怕什麼也沒有,總比拿捏在別人的手裡好。
可惜現在她們還不懂得這些……衛令儀輕嘆:「你們與國公爺皆沒有夫妻之實,如果願意離府,待本王告知國公爺後,便可脫出奴籍。府中物件除御賜之物皆可帶出府去,本王可為你們籌備一些細軟,給你們一個全新的身份。」
這些人中到底有一些人不過是普通女子,因長相貌美被一些人送給趙西源以討好他。此話一出,當下便有幾人猶疑片刻,便應下了。
是夜,趙西源到鴻來院之時,衛令儀便與他將此事說過。
「後宅之事夫人做主便好。」自那日親近過後,趙西源行事越發無端起來,眼下竟直接湊到衛令儀跟前,將她從座椅上撈起來,按在了自己腿上。
「趙西源,本王與你論事,你能不能正經點。」衛令儀羞惱道。
趙西源一本正經道,「王爺可能不知,為夫可是雲京出了名了紈絝,生平最愛美人。遇上王爺這般秀色可餐的絕色,不過是抱在懷裡,已經很是正經了。」
他眼中掠過一絲狡黠,挑眉笑道,「還是說,王爺喜歡別的?」說著便要湊過來。
衛令儀豈能被他又「忽悠」一次,當下將那張俊俏的臉推開了,一面緋紅著臉道:「趙西源,我與你說正事呢!」
「我也與你說正事呢。」趙西源將嬌軟的女人攬在懷中,正色道,「下月便是皇后誕辰,宮中千秋宴已籌備多時,你可選好了準備送給皇后的禮品?」
近日事多,衛令儀倒還當真忘了此時。
只聽他神色難得地嚴肅了起來,低聲道:「淑妃打入冷宮,皇后尚未痊癒,眼下豫妃一家獨大,這千金宴只怕是龍潭虎穴。」
衛令儀勾唇一笑,桀驁不馴道:「那就要看是誰與爭鋒了。」
☆、千秋宴始
驟雨初歇,空氣中還混雜著青草濕潤的氣味,路上雖不至於泥濘,卻也濕漉漉的。
「夫人,小心些。」璉碧小心翼翼地瞧著衛令儀的裙擺,生怕她一個不當心蹭上了汙跡,「皇后娘娘身子好些,皇上高興,今年的千金宴便大辦了,今日不知道多少妖妖艷艷的世家夫人、小姐的要來,夫人可不能當著她們的面髒了裙子。」
今日是皇后誕辰,衛令儀身為養女不能穿正紅,便挑了件前些日子新做的姜紅色留仙裙。她打扮妖嬈,眉梢飛挑,容色卻是華美靈秀的模樣。
「璉碧你從哪裡學來的那些市井話,當心汙了夫人的耳。」筠書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