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源一邊說一邊領著三人往裡走,街市上不是無人看見,但大多數的人都只是看了過來,卻彷彿沒什麼事一般地移開了目光。
「為什麼……」唐予安心裡奇怪,忍不住便去問。如果說路上的行人避免惹是生非不去說也就罷了,為何隔壁的鄰居都是這般樣子,只將他們這一行人視若無物一般。
「這可是趙家。」趙西源眸色微深地說道,「鄴城的安危系在趙家,除了那群有意攪和的阿納克族人,還有誰敢為難趙家的客人。」
只見他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鑰匙開啟了這間別院的門。
這地方外頭富麗堂皇,裡面倒是處處透著精巧別致,很是好看。
「鄴城本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趙西源冷然道:「能在這裡活下去的,只有死人和懂得閉嘴的人才能活下去。」
那目光中透著森然的涼意,唐予安不禁打了個寒顫。
院中果然是如趙西源所說的一般,門面上看起來精緻美麗,只是進了院中便可看到那一花一木的世界,與別處大不相同,唯獨可惜的是芳草枯萎,看起來甚是淒涼。
不過雖然草木無依,但是院中清理得倒是一塵不染。
「可惜了這處處的花草,足可見當年的景緻。」賀熠是個愛花之人,當下張口就怪罪於趙西源。
趙西源卻是不是什麼花客,自然也懶得理會賀熠心中的那份憐香只意。他不僅是不為所動,反而白了他一眼,繼而說道:「家中常年無人,不過幾名家僕守著,再說眼下鄴城這樣的地界,如何有那份養花的閒情逸緻。」當下便帶著三人到了安頓好的廂房中。
經了這麼長的時間,天色已經大亮了。
「今日大家都辛苦了。」趙西源道,「先休息一下,回復精神吧。」
唐予安回了房中去,賀熠卻站在一邊一副全然不想動的樣子。
「你也早些休息吧。」趙西源看向衛令儀,不免放輕了些聲音。她畢竟是嬌養著長大的,身子比起他們三人都要嬌貴許多,不過是一日沒睡,卻顯然有些撐不住了。
衛令儀確實很累,包括這一路上她其實都在犯困。只是這種睏倦卻並不是趙西源所想像的來自於身體的疲倦,而是一種截然不同的玄妙感覺。
彷彿有人在說:衛令儀,快睡吧。
「令儀?」
衛令儀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趙西源在與自己說話,當下便下意識道:「怎麼了?咦——予安呢?」
「唐小姐先回房休息了。」趙西源雖然覺得自家夫人眼下的狀況有些奇怪,但是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因為她太累的緣故,「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衛令儀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便去了房裡。
卻是賀熠覺得詫異,便優哉遊哉地倚著身邊一棵光禿禿的梧桐樹,一面道:「趙西源,你不覺得你那個夫人,越來越奇怪了。」
「有什麼奇怪的。」趙西源接嘴道,便要回房休息。
「她手裡的那張弓是落日弓吧?那可是世間少有的武學奇兵,竟然落到了她的手裡。」賀熠輕聲道:「再說那水獄,你我都是清楚的,那水獄是何等陰私的地方,她不僅活著出來了,還帶著一個唐予安。」
「賀四。」趙西源的聲音透著涼意,他的唇邊微微勾起一個弧度,卻顯得又冷情又涼薄,「那是我的夫人,不是你的敵人,你如果想與我為敵,便儘管開口。」
那般渾然冷凝的氣勢,是賀熠不曾在趙西源的身上看到過的。
「也罷,今日之話,你只當我沒說便是。」賀熠抿著唇努了努嘴,微一聳肩只當是無事發生。
卻在此時,他卻看到趙西源的身子猛地晃了晃。
雖然趙西源一路上是由衛令儀攙扶著過來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