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不以為意地道:「我還沒嫁呢,來自己姐姐家有何不可?」
趙宴平在旁聽了,眼中露出一絲笑意。
小姑娘現在叫他姐夫,等四月裡出嫁了,若是與郡王爺同時出現在他面前,郡王爺喊他舅舅,薛寧還能喊姐夫不成?
薛寧看出他在笑了,臉一紅,牽著初錦就去逛園子了。
等孟氏一家參觀完宅園,以盧太公為首的理國公府眾人也來了。
七十五歲的盧太公鶴髮童顏,拄著一根象徵性的柺杖,盧大人夫妻倆一如既往地平易近人,盧狀元梅氏這對兒年輕的夫妻郎才女貌,笑意盈盈。旁邊就是盧俊、盧儀小兄弟倆,十一歲的盧俊與孟昭一樣都成了小少年,孟昭一直都乖巧懂事,性情上顯不出太大的變化,盧俊幼時貪玩調皮,進了官學後玩性漸退,如今學問稍差,武藝上卻顯露出天分,每年同屆的武課考試都是第一名,連淳慶帝都誇過他。
盧俊長得比孟昭高一些,穩穩重重地站在父母一側,八歲的盧儀與初錦同歲,哥哥已經過了捉弄小女孩的年紀,盧儀就來接班了,看到初錦就笑,目光多次瞥向初錦頭頂的蝴蝶髮夾。
初錦偷偷瞪了他一眼,給長輩們見禮過後,初錦走到盧太公身邊,小聲道:「老太公,等會兒盧儀若是搶我的髮夾,您可得替我做主。」
盧太公笑眯眯問:「你為何會這麼想?」
初錦哼道:「他那眼神,我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盧太公就回頭,囑咐盧俊道:「你看著弟弟,別叫他淘氣。」
盧俊點頭。
盧儀不服氣道:「我才沒想摘她的髮夾,你們都冤枉我!」
梅氏戳了戳小兒子的頭頂,叫他閉嘴。
曾經的南園實在太有名氣,客人們到了都是先參觀園子。
盧太公步伐慢,他讓年輕人們徑直先逛,單獨叫了趙宴平陪在他身邊。
「你覺得這宅子怎麼樣?」盧太公一邊欣賞園子裡的佈景,一邊問自己的關門弟子。
趙宴平骨子裡就不是一個風雅之人,他也不想附庸風雅,答道:「看著舒服,打理起來費事,若非弟子俸祿勉強能維持府裡開支,皇上賜宅時,弟子未必會收。」
盧太公笑了,旋即道:「才用十板子換了一千兩銀子,這會兒倒來我面前哭窮了,哭也沒用,你師父我沒那麼大方。」
趙宴平微訕,雖然拿回一千兩家人都高興,但自己佔朝廷便宜練字的那點心思也確實令人慚愧。
盧太公拍了拍弟子的胳膊,悠悠道:「在朝廷做事,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忠,忠於君,忠於心,或許會清貧,但睡覺睡得安穩。你能走到今天,比絕大多數清官都幸運了,以後繼續保持下去,千萬別給我丟臉。」
趙宴平正色道:「恩師放心,弟子會謹記根本。」
盧太公看眼弟子,意味不明地嘆了口氣。
現在算什麼,真正考驗這個弟子的時候,還在後頭。
師徒倆繼續沿著園中小路慢步而行,阿嬌婆媳已經帶著客人們回宅子那邊了,只有孩子們留在園子裡玩得開心。盧儀果然在追著初錦跑了,初錦沿著早已熟悉的園中小路邊跑邊笑,粉白相間的裙擺在樹影間穿梭,宛如春日裡的蝴蝶。
盧俊與孟昭並肩跟在後面,不知在交談什麼,直到初錦與盧儀跑到了假山上,兩個小少年才跑著追了上去。
趙宴平看得皺眉,他說過很多次了,不許女兒去假山上玩。
盧太公見了,幸災樂禍地摸了摸鬍子。
為家裡的兩個潑猴重孫,他生了多少次氣,徒弟倒好,長子乖覺聰慧,女兒也很懂事,直到搬到這邊家裡有了可以調皮的地方,小姑娘才終於淘氣了些。哼,等徒弟媳婦肚子裡的生出來,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