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金玉食坊的生意很好,宋承慶在臨縣又開了一家分店。
三、宋歡竹的婚期定下來了,就在這個月月底。
四、這幾件都算是喜事,在宋承慶的字裡行間都能感覺到喜悅。只是最後宋承慶卻簡單的說了兩句,說是三嬸孃榮氏身子不大好,險些小產,好在救治及時,孩子保下了,榮氏和袁氏大吵了一架,如今勢同水火。
她二人從前甚好,也不知是因為什麼才發生爭吵。宋承慶一向是個含蓄的人,十分的形式他在他那兒也變成了八分。好在這一段沒提及金氏,宋研竹也就沒放在心上。
最後是宋承慶敦敦教誨,讓她務必保重身體。還說等宋歡竹婚期將近,宋研竹算算日子早些回建州,家中父母甚是惦念,還說宋合慶鬧著要見宋歡竹,就等著宋歡竹給他一份獎勵。
宋研竹會心一笑,將那信疊好妥善存好。
初夏道:“小姐,你讓李大哥聯絡的船已經準備好了,您打算什麼時候去遊湖?”
話音剛落,平寶兒眼睛噌的一亮,宋研竹見狀笑道:“那日進蘇州時你們就說想要長長見識,心心念唸了好些時候,今兒天不錯,選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一壁聲音低下去,“或許再過幾日,咱們就該動身回建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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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旺租來的船是蘇州河邊上最常見的小畫舫,從外頭看飛簷翹角、玲瓏精緻,船家五十來歲,人稱“老劉頭”,頭髮發白,笑起來如彌勒佛一般。宋研竹和平寶兒三人正坐踏實,老劉頭在船頭唸了句響亮的號子,正要撐船,船的一頭忽而一沉,一個人跳了上來。宋研竹定睛一看,不由自主說道:“你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竟是跟到這兒來了!”
陶墨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見老劉頭圓眼珠子瞪著自己,不由好聲好氣道:“船家,裡頭是我娘子,我夫妻二人爭吵兩句,她便離我而去……船家能否行個方便,帶上我,讓我好生同她說兩句話?”
老劉頭狐疑地看看他兩眼,宋研竹正擔心老劉頭上當,就見老劉頭隨手拿起手邊一根三寸長的木棍子,狠狠打在陶墨言的背上。陶墨言躲之不及,紮紮實實地受了一棍子,就聽老劉頭罵道:“你們這些不學無術的書生,平日裡都念得什麼書!我船上這位小姐分明就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就成了你的娘子!你這冒認娘子的由頭,去年就已經沒有書生用了,你倒好,還想用這過時的戲碼騙我這個老人家!”他一邊念著一邊打,直打得陶墨言節節敗退,“今兒我不好好教訓你,留你就是個禍害,你給我下去,下去!”
陶墨言被打得無處可退,最後腳步一晃,竟直直落入水裡。
宋研竹對著水下一怔,再見陶墨言如落湯雞一般從水裡浮上來,不由哈哈大笑:冰涼桀驁的陶大公子竟也混得如此狼狽,竟有一日,被一船伕打下水裡,太好笑了……
她哈哈大笑,抹著眼角對老劉頭道:“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我的確不認識這個人,咱們趕緊走吧!”
老劉頭點點頭,撐起船竿就走,一邊走一邊揚聲高歌,那調子聽著有些奇怪,不似平常的號子,在老劉頭的嘴裡念出來更顯突兀。
宋研竹聽了一會,搖搖頭笑笑,目光漸漸被周邊的風景吸引,一時間加入到平寶兒和初夏的讚歎隊伍中。
那一廂,陶墨言從水裡浮出來,將將聽到老劉頭突兀的歌聲還有些奇怪,待仔細一回憶,頓時臉色大變,迅速地游到岸邊,對等在岸邊的陶壺道:“快去請周子安派些人來幫忙!”
一邊說著一邊踏上另外一艘小舢板,急急將錢袋往船伕身上一扔,道:“快,追上那艘畫舫!”
眼見著陶墨言身影漸漸遠去,陶壺轉身上馬便往府衙奔去。在半路恰好遇上週子安,周子安二話不說帶上人便往河邊奔來。